裴景玨走到蘇見月院中的時候四下已經熄燈,守門的丫鬟看到他的身影,雖然害怕卻已經見怪不怪。
    這些日子他都是等蘇見月睡著后才來探望,生怕在那雙杏眼中看到厭惡的神情。
    裴景玨揮退丫鬟,放輕了腳步踏進屋內。
    屋中十分安靜,月光透過窗子灑落在地上,透過屏風散在床帳上。
    裴景玨走到床榻邊,挑起床帳的一角看著里面熟睡的人,心中一軟。
    蘇見月烏發散落,睡顏恬靜柔媚,讓他一時間看癡了。
    裴景玨伸手,輕柔地為她拂去臉上的碎發,無聲地坐在床邊。
    蘇見月眉頭皺起,不知在做著什么夢。
    裴景玨伸手想要撫平她的眉頭,忽而聽著她口中落下兩個字。
    “公子……”
    他許久沒有從蘇見月口中聽過這個稱呼,于他來說已經十分久遠。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和蘇見月之間變成了這副樣子。
    從前他只是裴府公子,不用心懷蒼生也不用瞻前顧后,累了一日后能和蘇見月呆在一處便是他最為美好的回憶。
    他不知道將蘇見月強留在身邊是對是錯,可他已經失去過一回,絕對不能忍受再和蘇見月分離。
    若是回不去從前,那只留著人在身邊也是好的。
    他永遠不會放手。
    ………
    翌日。
    朝堂上皇帝端坐于龍椅上,望著下面的朝臣,面容疲憊。
    “你們這些人口口聲聲捏造裴相的種種罪過,如今全部已經查明,李成,你上前來看!”
    皇帝拿過一旁桌案上大理寺呈上來的奏折,叫了這幾日談裴景玨最勤快的大臣上前。
    李成拿著笏板,恨不得整個人都藏在笏板之后,腰身彎得幾近佝僂。
    皇帝看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將手中的奏折直接扔在他跟前。
    “你將折子上的內容念出來!”
    李成此時已經悔青了腸子,他顫顫巍巍地將奏折撿起來,展開來念。
    “關于丞相斷冤案一事已經查明是故意造假,那些罪證是被人捏造……”
    朝堂上十分安靜,只有他有些發顫的聲音艱難地讀著。
    最后一個字結束,李成終于受不了頭頂上的目光,他直接跪了下去。
    “皇上,臣知錯!”
    這一跪讓不少彈劾過裴景玨或跟風的大臣都心尖一顫,許多人都跟著跪下。
    裴景玨站在最前端,身姿端若松竹,遺世獨立。
    “就你們這些人如何能夠讓朝廷好起來!裴相是個忠臣,差點因為你們那些莫須有的彈劾毀了名聲!”
    皇帝說著就忍不住生氣,他一拍桌子,將此事了結。
    “來人,將最先彈劾丞相的人貶謫至嶺南,這幾日接連遞奏折的人降職!剩下的跟風的人罰俸三月,以儆效尤!”
    此一出,群臣齊齊跪下高呼,
    “皇上息怒。”
    裴景玨看著眼前這一幕,寵辱不驚。
    皇上此舉打擊了三皇子的勢力,能夠讓皇后等人安分一段時間。
    下朝后,裴景玨和七皇子到了宮門口才走到一處。
    “經過今日早朝,京-->>城里那些謠也就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