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徽冷聲道:“是陛下要失了天下讀書人的心!”
傅友文道:“你還當陛下只是一個一味胡鬧的十幾歲孩子么?他做哪件事情不是深思熟慮?不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你說此舉會失了天下讀書人之心,你能想得到,陛下想不到么?可陛下依舊決意做這件事情,可見陛下是有把握的!”
詹徽不服氣地道:“那傅大人不妨說說,陛下的把握是什么?他以何拒淮西勛貴?這天底下的讀書人千千萬萬,何其之多,陛下又能以何安撫天下讀書人?”
傅友文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老夫不知道。”
詹徽笑了:“那便是了。”
傅友文定定地道:“老夫不知道,不代表沒有。”他之前已經太多次被自己那些武斷而打臉了,現在心中更是無比明白一件事情:當今陛下之能,絕不能以常規去揣測臆斷!
詹徽現在心亂,顯然沒有聽進去傅友文的任何勸告,甚至還反過來想繼續爭取傅友文:“傅大人,這是屬于天下所有讀書人的好處和利益,當由你我共同爭取才是,若你我皆是一不發,說不準陛下就真把事兒給辦下去了。到時候便真的追悔莫及了――得了功名當了官兒也不過是苦哈哈過一輩子,臨了了能留給子孫后輩的,怕是毛都沒幾根兒了。”
傅友文活了這么大歲數,深知「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這個道理,詹徽功利心太重,也把權勢看得太重,約莫是自己講什么道理都聽不進去的了。
只能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道:“執迷不悟……老夫盡力了,也無法了……”
詹徽卻似是有些嫌他話多了,擺了擺手道:“罷了,不與你再多耽擱時間了,我知道以你我的交情,你應當也不會去做坑我的事兒,今日便說到這里,只當我們什么都沒說過便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