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為大羅金仙圓滿,手持先天靈寶降魔杵,自信三界之內,同階之中罕有敵手!任何一個大羅金仙,哪怕是同樣圓滿的存在,在他如此狂暴的攻勢下,也絕不可能如此輕松寫意!輕則重傷敗退,重則當場被砸成肉醬!
可眼前這個林竹,區區一個晉升大羅金仙不過五百年的“后輩”,端坐蓮臺之上,拈花微笑,姿態從容得令人發指!那蓮臺的防御,簡直強橫到了不講道理的地步!
一股寒意,無法抑制地從韋陀菩薩的脊椎骨升起,直沖天靈蓋!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頭撞在了一座無法撼動的神山之上!頭皮陣陣發麻!
“林竹!你這懦夫!只敢躲在龜殼里嗎?!有種出來與本座堂堂正正一戰!你這竊取佛門至寶的孽障,有何資格端坐蓮臺?!”
韋陀菩薩雙目赤紅,一邊瘋狂攻擊,一邊用盡惡毒語大聲咆哮挑釁,試圖激怒林竹,讓他露出破綻,或者離開這該死的蓮臺防御范圍。
蓮臺之上,林竹依舊保持著那副拈花微笑的淡然模樣。
韋陀菩薩的污穢語落在他耳中,如同清風拂過山崗,未能掀起他心中一絲波瀾。
他甚至微微閉目,仿佛在聆聽大道綸音,又像是在欣賞一場鬧劇。
“你!你…!”
韋陀菩薩見對方油鹽不進,更是氣得七竅生煙,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其生吞活剝!可他所有的攻擊都如同打在空處,憋屈得讓他幾欲吐血!
就在韋陀菩薩因狂怒和憋屈而心神出現一絲縫隙的剎那!
他臉上的猙獰表情驟然凝固!
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前所未有的冰冷死寂感,毫無征兆地攫住了他!仿佛被九幽之下最陰寒的毒蛇盯上,又像是被無形的死亡鐮刀架在了脖頸!
他驚恐地、下意識地低下頭。
只見一截古樸無華、卻散發著湮滅萬物氣息的槍尖,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毫無阻礙地洞穿了他護體的佛光,刺破了他堅韌堪比神金的菩薩金身,從他的前胸心臟位置,透了出來!
暗紅色的槍尖上,沒有沾染一絲血跡,只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純粹殺意!
弒神槍!
“噗...!”
韋陀菩薩猛地噴出一大口混雜著點點金光的鮮血,臉上的表情從暴怒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
他艱難地、一寸寸地扭過頭,看向身后。
林竹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背后數尺之遙!臉上那拈花微笑的淡然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如同萬載寒冰的殺意!
“你…你…偷襲…!卑鄙…無恥!不講武德!!”
韋陀菩薩目眥欲裂,聲音因為極度的痛苦和憤怒而嘶啞扭曲。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擁有如此強大的防御至寶,竟然還會選擇如此陰險的偷襲手段!
林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空著的左手甚至輕輕地、帶著一種近乎嘲弄意味地拍了拍韋陀菩薩劇烈顫抖的肩膀,聲音平靜得可怕。
“兵不厭詐,菩薩。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從天而降的偷襲法,滋味如何?”
原來,就在韋陀菩薩打出那凝聚畢生修為、自信滿滿的最強一擊“金剛怒杵”之時,林竹在十三品功德金蓮庇護下安然無恙的瞬間,便已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險中求勝的決定!
他暗中將弒神槍以神念御使,借著狂暴能量亂流的掩護和蓮臺神光的遮蔽,險之又險地將其甩出,如同潛伏在暗影中的毒蛇!
他賭的,就是十三品功德金蓮能完美扛下韋陀的絕殺,更賭韋陀在全力爆發后的剎那,心神會因攻擊落空而出現一絲松懈!
他賭贏了!
十三品功德金蓮不負所望,輕松擋下了那毀天滅地的一擊,甚至讓林竹能夠從容地分心操控弒神槍。
而韋陀菩薩,在極致的震驚和隨后的狂怒中,心神失守,被這蓄謀已久的致命一擊,精準命中!
“卑鄙小人!佛門…不會放過你的...”韋陀菩薩怨毒地嘶吼,體內磅礴的佛力瘋狂爆發,試圖震開弒神槍,甚至自爆金身!
然而,林竹的眼神陡然一厲!
“哼!”
他冷哼一聲,雙手猛地握住弒神槍的槍桿,用盡全力,再次狠狠地向韋陀菩薩體內捅入幾分!
“呃啊...!”
韋陀菩薩發出一聲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
就在弒神槍深入他體內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本源的恐怖吸力,從槍身之上爆發出來!
韋陀菩薩驚恐地發現,自己苦修億萬載、凝練無比的大羅金仙法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瘋狂涌入弒神槍!不止是法力!
他的精血、他的生命力、甚至他寄托于虛空、本應萬劫不滅的大羅真靈元神,此刻都如同被無形的枷鎖牢牢鎖住,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斷地被那桿魔槍強行抽取、吞噬!
“不!不...!這是什么魔器?!竟能吞噬真靈?!!”
韋陀菩薩發出了絕望的哀嚎,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如此恐怖的法寶!連大羅金仙圓滿境界的真靈都能封鎖、強行吞噬!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對法寶的認知!
他拼命掙扎,調動殘存的所有力量,試圖切斷與弒神槍的聯系。
但一切都是徒勞!隨著力量的飛速流逝,他的掙扎越來越微弱,金身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皮膚迅速干癟枯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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