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妹,要走一起走!”
兄妹情深,少年嚴辭拒絕了女孩的提議,頓了頓,他望著拓跋紅玉道:
“娘,你先帶著小妹走,我留在這里照顧一下二妹,待她好些了,我們再跟上來!”
拓跋紅玉本想要說些什么,可隨著她仔細查看了女孩雙腿之間的傷勢,又犯了難,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緊接著,拓跋紅玉爬上了馬背,站起來眺望了周圍一圈,面色茫然又焦躁。
他們逃亡的這條路根本就沒有容他們躲避的藏身之所。
自滕煙城中出來之后,他們一直沒敢絲毫耽擱,逃至此地,路上幾乎沒怎么歇息與補給,馬兒還算頂得住,但人已經有些恍惚了。
他們很累很累,但拓跋紅玉知道,這里距離拓跋氏族的核心棲息地至少還有二百里的行程。
以他們此刻的狀態,這二百里路足以殺死他們。
他們必須得停下來歇息。
可拓跋紅玉不敢停。
她知道,那些追殺他們的人不是什么普通的兇徒,而是天機樓派遣而來的。
對方有組織有預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們停下,隨時都可能會被對方追上,到那個時侯……怕是誰也活不下來。
拓跋紅玉有些無力地癱坐在了馬背上,她緊抿著干澀的嘴唇,下意識解下了背著的布袋,兩歲的小女娃娃在里面被捂得夠嗆,拓跋紅玉解開上衣,就在這荒漠上為自已的小女兒喂奶。
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已有沒有奶了。
連續三日,她幾乎沒有吃什么東西,馬腰旁拴著的那塊面餅到現在都沒有啃完。
在塞外生活了許多年的拓跋紅玉曉得,吃這樣的干糧會很消耗水,他們這一路上倒也并非沒有補給水源的地方,可這一來一去,會偏離他們原來的行經路線,隨時可能會被身后的追兵抓住。
眼下,她的丈夫已經兇多吉少了,這三個孩子是馬棗留給她的一切,她沒有時間悼念自已的摯愛,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在最短的時間帶著自已的三個孩子到氏族的核心棲息地。
只有到了那里,才算是脫離了危險。
看著自已二女兒雙腿間血肉模糊的模樣,她身為母親,臉上卻沒見心疼,有的,只有極度疲累之后的迷茫以及雙目間始終消彌不下去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