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他那愚蠢的笑聲,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付田華,眼神前所未有的銳利。
“付老,你有沒有想過。”
“如果你現在的這個兒子,沒有出任何問題。”
“那么,會不會存在另一種可能呢?”
當我提到“另一種可能”這五個字時,付田華臉上的肌肉猛地一僵!
他死死地望著我,渾濁的眼球里充滿了血絲,似乎在等待一個足以將他徹底摧毀的判決。
我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得如同冰塊撞擊。
“也許,這個兒子,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
轟!
這句話,如同一顆引爆的炸雷,在整個別墅大廳里炸響!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上到付田華本人,下到周圍站著的幾個保姆和司機,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們臉上的震驚、錯愕、難以置信,交織成一幅荒誕的畫卷。
我的目光,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而是緩緩地,緩緩地,從面如死灰的付田華身上,轉移到了秦佳的臉上。
那一刻,我看到她保養得宜的臉龐瞬間血色盡失,變得慘白如紙。
她的眼神劇烈地閃爍著,瞳孔深處,是被人一刀捅破偽裝后,那種無法掩飾的、歇斯底里的驚恐。
我猜對了。
她,一定會是第一個跳出來的人!
果然,在長達十幾秒的死寂之后,秦佳猛地抬起頭,用一種尖利到變調的聲音,指著我嘶吼起來:
“你……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知不知道說出這句話,會是什么后果?”
我平靜地點了點頭。
“我當然想過。”
“而且,想得很清楚。”
秦佳見我如此鎮定,反而更加瘋狂,她猛地轉向付田華,像個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
“付田華,你看到了嗎?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找來的人!這就是你花了重金請來給我們家辦事的高人!”
“現在事沒辦成,反倒跑來告訴你,你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不是你親生的!”
“這下你滿意了?你開心了?你知不知道再這樣下去,我們這個家,就要被他毀了!你會家破人亡的!”
付田華的眼神一片迷離,他沒有像秦佳那樣失控,也沒有再堅持說相信我。
他只是看著我,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盛先生,這話……可不能亂說。”
“您既然說出了口,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交代。”
他的話里帶著顫抖的質疑,但更多的,是一種瀕臨崩潰的探尋。
我知道,經歷過昨晚上山尋墳之后,在他內心深處,他對我依然保有一絲最后的信任。
我輕輕嘆了口氣,語氣卻依舊冰冷。
“付老,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但如果我明知真相,卻為了所謂的和氣而瞞著你,讓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任由碩鼠掏空你的家底,啃噬你的氣運,那才是我盛楠的失職。”
“我既然敢說,就敢負責。”
“你現在的兒子付晨輝,他的確,不是你的血脈。”
我頓了頓,給了他一個喘息的機會,然后繼續用事實,一刀一刀地割開那層偽善的面紗。
“第一,你家祖墳吐納紫氣,年輕人必遭反噬,不是重病纏身,就是傾家蕩產。可他呢?毫發無傷,這說明,他根本不受你家祖墳風水的影響,因為福禍同源,祖宗的福澤,他沒資格享,祖墳的災禍,自然也落不到他頭上。”
“第二,他還大不慚,說自己走了運,賺了大錢。這恰恰是最大的破綻!這股運,不是你付家的,而是那個在背后布下‘金蟾吐納局’的人,暫時渡給他的!為的,就是讓他和他的母親,在你面前更有底氣,更能迷惑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相由心生,氣運塑人。付老你一生戎馬,性格剛正,這是紫氣東來帶來的格局。成大事者,必有大格局。可他呢?”
我的手指,遙遙指向已經呆若木雞的付晨輝。
“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為一點口舌之爭,就敢當街開車撞人,意圖謀殺!他身上那股暴戾之氣,陰狠歹毒,是我生平僅見!這種命格,注定有牢獄之災!付老,你告訴我,紫氣東來的福地,會養出這樣的孽種嗎?”
一連串的話,如同一連串的耳光,狠狠抽在付家所有人的臉上。
付晨輝聽完,反而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強撐著冷笑一聲。
“所以,說了半天,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測和推斷,對嗎?”
“你根本拿不出任何實質性的證據,是這樣嗎?”
我的目光,越過他,再次落在了那個渾身發抖的女人身上。
“是不是臆想,是不是推斷……”
我看著秦佳,一字一頓地說道:
“問問你母親,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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