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田華像是沒聽見,依舊死死地盯著我,聲音凄厲。
“原本的墳包,變成了一塊平地!上面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和我記憶里幾十年前的樣子一模一樣!就好像……就好像我爺爺的墳,那塊墓碑,那個墳頭,從來沒有在這片土地上出現過一樣!”
“我不信邪,我用手去刨,刨得滿手是血,下面除了泥土,還是泥土!”
“盛先生……”
付田華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
“我爺爺的墳,就這么被硬生生地從這世界上抹掉了!”
他的話音落地,包間里陡然一靜。
吳胖子剛端起的茶杯停在半空,難以置信地看向付田華。
韋國智臉上的生意人笑容也僵住了。
我放下筷子,目光落在付田華那張布滿溝壑的老臉上,問:“后來呢?墳地周圍,你仔細找過嗎?”
“盛先生是覺得我老糊涂,記錯了位置?”付田華苦澀地反問。
我搖了搖頭。
“自家祖墳,埋了幾十年,錯不了。”
“我也希望是我記錯了!”付田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激動,“我把那片山頭都快翻過來了!我記得清清楚楚,我爺爺的墳就在那棵老槐樹下,可現在,那里只有一片長滿雜草的平地!就好像……就好像那里從來沒有過一座墳!”
他頓了頓,眼神復雜地看著我。
“后來我實在沒轍,托關系聯系上了白云觀的一位老道長,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道長聽完,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沒解釋,只讓我來興州市,說這里有個人能解我的困局。”
“我到了興州,聯系上小韋,恰好就聽說了盛先生您的名聲。在興州這塊地界,您的本事是最大的,所以……我就厚著臉皮請小韋牽線,把您約了出來。”
白云觀的道長?
我心里微微一動,這倒是有趣了。
“所以,你也不確定那位道長讓你找的人,究竟是不是我。”我平靜地陳述事實。
付田華遲疑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是,我確實不知道。但既然來了,聽聞盛先生是此道第一人,我自然要先來拜訪您。”
他的語氣變得懇切無比,甚至帶著一絲哀求。
“盛先生,我信鬼神,更信風水!祖墳牽連著后代氣運,這個道理我懂。它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了,我這心里……實在是不踏實啊!這絕不是什么好兆頭,我們付家,恐怕要出大事!”
“求求您,盛先生,您一定要幫幫我!”
吳胖子這時也回過神來,插嘴道:“付老,這事也太邪門了。這埋了幾十年的墳,怎么還能自己長腿跑了不成?”
“是啊!”韋國智也附和道,“付老,這事……簡直違反常理。”
“違反常理?”付田華的臉色瞬間沒了血色,他死死盯著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盛先生,我爺爺的墳是真的不見了!只要是發生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對不對?一定有!”
他說得沒錯。
萬物皆有其理,只是凡人看不透罷了。
包間里再次陷入沉默,吳胖子和韋國智都看著我,等我開口。
我在腦中迅速翻閱著爺爺留下的那些古籍秘聞。
片刻之后,一個被列為禁忌的詞匯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在座的三人都是一震。
“墳自己長腿跑了,我沒見過。”
“但是,會移動的墳,古書上確實有過記載。”
付田華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呼吸都變得急促:“那是什么?!”
我吐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