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我嗎?”
“我叫優優。”
“我沒死,你是不是……很意外啊?”
陳小偉猛地抬起頭,當他的視線觸及到女人那張臉時,他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徹底崩潰了。
“優優……對不起……對不起!”
他涕淚橫流,像條死狗一樣在地上蠕動著,重復著這三個字。
“對不起?”
優優冷笑。
“如果一句‘對不起’有用,這世上還要刀子做什么?還要律法做什么?”
陳小偉絕望地搖著頭,說不出一句話。
優優不再看他,目光飄向了窗外的黑夜,陷入了悠遠的回憶。
“二十六年前,我十九歲,跟著我父親在鄉下長大。我爹是個殺豬的,村里人都叫他屠夫。”
“我娘死得早,是我爹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的。他那個人,不愛說話,可他疼我。在那個女娃讀書都稀罕的年代,他卻咬著牙供我念書。”
“十九歲那年,我爹舍不得我嫁遠,就給我招了個上門女婿。說實話,我第一眼就不喜歡他,我總覺得他心里藏著事,眼神躲躲閃閃的,像條見不得光的野狗。”
“我問過他,他什么都不肯說。我讀過書,我知道夫妻過日子要坦誠,他不說,我就不讓他碰我。我以為這樣能逼他開口,誰知道他就是個悶葫蘆,嘴比蚌殼還緊。”
“他在我爹面前倒是裝得人模狗樣,勤快又老實,我爹讓他干啥他干啥,在村里也落了個好名聲。日子久了,我也累了,心想只要他踏實過日子,那些過去也就算了。我開始暗示他,可他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裝傻,一直沒動靜。我一個女孩子家,總不能主動扒他褲子吧?”
“就這樣,我們一直做著掛名夫妻,沒孩子,沒少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直到我爹死后,他才終于碰了我。”
“可我當時不知道,從那一刻起,我就掉進了一個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說到這里,優優的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絕望和死寂。
“我爹臨死前,抓著我的手,告訴我他酒窖里藏了個寶貝,是個‘太歲’,讓我拿去賣了,換來的錢,夠我和陳小偉舒舒服服過一輩子。”
“可是,等我爹下葬后,我再去酒窖里找……”
她的聲音頓住了,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而凄厲的笑容。
“太歲,不見了。”
“等等”聽到這里,我心頭一跳。
不對勁。
這和陳小偉的說辭,有根本性的出入。
我打斷了她:“等等!”
我的視線轉向陳小偉,聲音冷了下來。
“你是說,你父親臨死前,親口告訴你那東西是太歲?”
女人點頭,怨毒的目光死死鎖在陳小偉身上:“是,我父親說,那是太歲,拿到城里能賣很多錢!”
瞬間,車廂里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
我看向陳小偉。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腦袋埋得更深,整個人縮成一團,連跟我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這個男人,從骨子里都爛透了。
昨晚那種生死關頭的逼問,他嘴里吐出來的,竟然還摻著謊。
女人凄然一笑,那笑聲里滿是嘲弄。
“怎么?他跟你說的,不是這個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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