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胖子下意識地看向我。
我掃了一眼那幾個已經腿軟的服務員,對吳胖子道:“讓他們走吧。”
那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
魯經理強撐著問:“老板,吳伯的尸體……”
“別動。”
我的聲音不大,卻讓魯經理猛地一顫。
“尸體先放著。你也走吧,魯經理,辛苦了。”
“啊?”魯經理看向吳胖子,眼神里全是詢問。
吳胖子也愣了一下,他趕緊對我說道:“盛先生,魯經理對酒吧很重要的,他……”
“現在沒有營業,他可以離開了。”我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他不敢走,只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吳胖子。
吳胖子揮揮手:“你先回去吧,這里有我。”
“老板,可是……”魯經理是個忠心的人,還想再說些什么。
“走!”吳胖子加重了語氣。
魯經理這才點頭,默默退出了辦公室。
等他走后,吳胖子滿臉不解地問:“盛先生,老魯人不錯,留下來興許能搭把手。”
我搖了搖頭,目光掃過空蕩蕩的門口。
“他幫不上忙。”
“他的命格,天生招陰。”
我淡淡解釋道:“眉骨外凸,雙耳垂痣,這種面相的人八字輕,極易被陰邪之物纏上。今晚這種場面,他若在場,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一番話讓眾人背脊發涼。
我不再多,將準備好的五雷護身符分發給他們,又把一捆浸透了黑狗血和朱砂的墨斗線拋給吳胖子。
“去,把這辦公室所有門窗都封死,用墨斗線纏九道,鎮宅符貼在正中。”
“我要把這里變成一個籠子。”
我必須鎖死這幅畫,田思婷說過它能自行移動,這意味著它有脫離畫紙的詭異能力。
子時將近,陰陽交替,任何變故都有可能發生。
當吳胖子和曹華水手忙腳亂地布置好一切,我左手托起沉重的雷擊桃木印,右手握緊了桃木劍。
劍鋒直指那幅掛在墻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民女巾瑤圖》。
“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
“什么?”柳依依第一個愣住,隨即眉頭緊蹙,“盛楠,你又想一個人硬扛?”
我點頭:“你們在這里,我會分心。”
這不是客套,是實話。
“盛先生,我留下!”舒曉曉的身影飄到我身側,鬼體凝實了許多,“我感覺……我能幫你。”
我看向她,正要開口。
忽然!
轟隆——!
一道沉悶的炸雷毫無征兆地在夜空深處響起,整棟大樓的玻璃窗都嗡嗡作響。
這一聲雷,透著一股邪性。
我心臟猛地一跳,視線死死鎖住墻上的畫。
那幅畫,在動!
它不是在抖動,而像是一塊浸了水的皮膚,在輕微地、有節奏地起伏,仿佛……在呼吸。
“怎么回事?”吳胖子驚恐地喊道。
哐當!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這一次,一道慘白的閃電撕裂夜幕,幾乎是擦著酒吧的樓頂掠過!
地面劇烈震顫了一下。
畫上的色彩,開始流動。
那女子的面紗,那三百六十四個看客的臉,都在光影下扭曲、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