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離開皇宮的時候,施太后根本沒帶多少東西,到了這里之后日子是出人意外的艱苦,每日活動的范圍不過一里地,超過這個范圍還有太監侍衛一直盯著她們。
吃的更不用說,清湯寡水,想吃點好的得花錢收買這里的太監出去買。
所有能換成錢的東西早已被變賣一空,哪還有什么首飾?
但是向菱還是象征性的給施太后梳了梳頭發,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衫,讓她看上去體面一些。
出了門,之前看守她們的太監全都跪在門口,施太后睥睨的輕掃了一眼,走到馬車前,一腳將凳子踢到了一邊,指著其中一個太監:“你,給我過來跪在這里,本宮要上車。”
那太監臉色變了變,很快又隱了下去,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抬起手輕輕的打自已的臉:“娘娘說的是,是奴才有眼無珠不長眼,這就伺候您上車!”
他跑過去跪在馬車前,將自已的后背蹲的平整:“娘娘請上車。”
施太后感覺自已的五臟六腑都被熨平了,重重的朝著太監的后背一踩,上了車。
向菱自然沒這個待遇,她也不想要這個待遇,兩人上了車剛剛坐穩,馬車就飛快的跑了起來,將里面的兩人顛的身子歪倒在一邊。
向菱皺眉:“來接娘娘的人怎么回事?做事如此不小心。”
施太后想到馬上就能回宮了,忍耐道:“今日宮里出了大事,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本宮回去。”
畢竟,由她出來宣讀圣旨,可信度更高。
等她下了馬車被人帶著趕往弘德殿時,就感覺到不對了。
宮里十分平靜,一切如常,路邊的宮人行走之間沒有絲毫的焦灼和不安,一切都井然有序。
不該是這樣的。
哪怕老四做的再好,宮里的人也不會這般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似的。
她腳步停了下來:“四皇子和淑妃呢?讓他們來見我。”
有人開口了:“四皇子和淑妃娘娘就在弘德殿,等著娘娘主持大局呢!您請移步。”
施太后盯著說話那人:“我看著你有些眼熟,你在哪當值?”
伍仁咧嘴露出一抹憨笑:“下官監察司任職。”
施太后臉色一變,不等她再次開口,伍仁便上前雙目炯炯的看著她:“娘娘,請吧——”
一群侍衛無聲無息的包裹她們,就連之前帶路的四皇子親衛,此時也被人左右夾著。
太后臉色慘白,已然明了。
她看著抓著刀的侍衛明目張膽的盯著她,深吸一口氣,抬起胳膊,向菱立馬扶住。
“走!”
踏入弘德殿,太后一眼就看到了宗室眾人。
她面不改色的直接穿過人群,坐在了椅子上:“看架勢,今日這是要和本宮過不去了?”
寧老王爺看著她,拐杖將地面砸的咚咚響:“施氏!你無心無德,竟敢教唆子孫謀權篡位,罪該萬死!”
太后不屑撇嘴:“胳膊腿和腦子長在自已身上,本宮又沒有拿刀逼他,選擇全是自已做的,怎么事發了就成本宮的錯了?”
“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本王不跟你一個女流之輩做口舌之爭,今日將你喚來,便是本王要替兄長廢了你的皇后、太后之位!死后不得入皇陵!也不得陪伴皇兄左右!”
因為施太后是繼后,自然沒有和先皇合葬的資格,只能陪伴在先帝左右。
盡管如此,這樣的話也足以讓太后變了臉色,她豁然站起身,目光卻看向了仁武帝:“本宮養你多年,你竟然如此對本宮?果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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