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回憶著:“夫人穿的誥命服飾,手中還抱著一個大大的錦盒,面色凝重,連身邊的嬤嬤都沒讓跟著,看著方向應該是朝著宮里的方向去了。”
孟清念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頭頂,母親竟要獨自進宮?那封密信分明是自承罪責的絕筆,她這是要以一己之力,將所有禍事攬到自己身上,好保孟家周全!
孟清念再也顧不得其他,抓起披風便往外沖:“備馬!快備馬!我要進宮!”
秋尋和抱琴見狀,心知攔不住,只得慌忙跟上,一邊吩咐下人備馬,一邊焦急地勸道:“小姐,您冷靜些!夫人此去必然已有決斷,您這般沖動追去,萬一壞了夫人的計劃可如何是好?”
孟清念卻充耳不聞,她腦海中只有母親決絕的背影和那封字字泣血的密信。
母親一生溫婉,從未有過如此剛硬的舉動,可這剛硬背后,卻是以命相搏。
她絕不能讓母親獨自用性命去換取所謂的周全,因為她知道眼下的局勢就算是用命,都未必能保全孟家。
難道……母親想要打和陛下的感情牌?還是說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眼下北疆雖然局勢動蕩,但并沒有禍及孟家……難道母親知道了她不知道的?還是說……憑借母親對皇帝的了解,陛下會拉孟家定罪?
府門外,駿馬早已備好,孟清念翻身上馬,動作間牽動了尚未痊愈的身子,一陣眩暈襲來,她咬牙穩住身形,韁繩一緊,便要策馬而去。
就在此時,一直守在府外的暗衛突然現身,單膝跪地:“郡主,主人有令,若您執意進宮,便請您先看這個。”
說罷,暗衛呈上一枚蠟封的竹筒。
孟清念心中一動,辰星?他竟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她接過竹筒,迅速拆開封蠟,里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寥寥數語:“柳夫人入宮乃緩兵之計,郡主切勿輕舉妄動,鎮北侯黨羽正欲趁機發難。”
孟清念看著紙條上熟悉的字跡,手指微微顫抖。
緩兵之計?辰星……就連你也在騙我嗎?
母親一生謹慎,怎會用自承罪責的方式行緩兵之計?她分明是抱著必死之心。
也或許,母親連辰星都騙了。
“郡主,主人還說,若您信他,三日內必有消息。”暗衛見她遲疑,又補充道。
三日內?
就在此時,張翠翠匆匆從外面回來,神色凝重:“小姐,剛剛收到消息,鎮北侯的黨羽在朝堂上發難,彈劾孟家暗中勾結北疆叛軍,意圖謀反!”
孟清念聞,只覺眼前一黑。
果然母親提早知道了什么!鎮北侯竟如此迫不及待,不等母親入宮便先行發難。
如此看來,母親入宮之舉,是想用自己作為籌碼,拖延時間,為孟家爭取一線生機?還是說,她手中的錦盒里,藏著足以扭轉局勢的證據?
孟清念不敢再想下去,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冷靜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對暗衛道:“辰星可有說,這三日我們該做什么?”
暗衛搖頭:“主人只說讓郡主靜候,勿要沖動。”
孟清念眼神一凜,靜候?鎮北侯的黨羽已然動手,朝堂之上風云變幻,她怎能靜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