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顧淮書急于趕路,心想著,若與此人糾纏,恐再生變故。
眸光凌厲地看著他:“若我不答應呢?”
男人似乎料到他會如此質問,只不緊不慢道:“那這幾匹追風駒,公子怕是無緣了,沒有它們,公子覺得,憑你二人如今的狀況,能在三日內抵達北疆大營,還是能躲過身后那些尾巴?”
顧淮書心中的警戒再次提高,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確實如他所說,身后的追兵、葉七的傷勢、北疆的危局……樁樁件件都容不得他猶豫。
他死死盯著男人手中的玄鐵令牌。
“你要我做的事,可有風險?”顧淮書沉聲問道。
若非迫不得已,他絕不卷入任何事端。
只見男人搖了搖頭:“沈青乃北疆老將,與公子也算同路之人,此令牌對他而意義非凡,公子只需將令牌交予他,便算完成約定,絕無其他牽扯。”
聽他說完,顧淮書沉默了,腦中飛速權衡利弊。
將令牌交給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雖有疑慮,但眼下這是唯一的選擇。
他看了一眼身旁臉色蒼白的葉七:“好,我答應你,令牌給我,馬,我要最好的兩匹。”
月色下雖看不清男人的神色,但他還是將玄鐵令牌拋給顧淮書,話語間滿是真摯:“成交,后院那兩匹踏雪和追云,是追風馬場的鎮場之寶,公子盡管拿去。”
顧淮書接過令牌,將令牌小心收好,轉身走向旁邊那兩匹駿馬。
踏雪通體烏黑,四蹄雪白,追云則鬃毛飛揚,一看便知是日行千里的良駒。
顧淮書擔憂地看著葉七:“可還行?”
葉七強撐著傷體,翻身上了追云:“世子放心,我定能跟緊你!”
隨后顧淮書也利落跨上踏雪,兩人對看一眼,點了點頭。
追風馬場的主人沉了沉眸,只道了一句:“一路順風。”
兩匹良駒果真是名不虛傳,速度遠超之前的馬匹,不過一夜的工夫,便行了百里。
葉七的傷勢雖未痊愈,但有金瘡藥和熱湯打底,倒也能勉強支撐。
途中,顧淮書刻意繞開了官道,專挑偏僻小路前行,以防再次遭遇伏擊。
行至一處山谷時,寒風愈發凜冽,顧淮書勒住馬韁,側耳傾聽,除了風聲和馬蹄聲,再無其他動靜。
他稍稍松了口氣,翻身下馬,讓馬匹在溪邊飲水歇息,自己則和葉七靠在一塊巨石旁,拿出干糧充饑。
“世子,我們已經甩開追兵至少百里了。”葉七喘息著,傷口依舊隱隱作痛。
顧淮書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北方,那里是北疆大營的方向,也是太子可能所在之地。
“不能松懈,越是靠近北疆,局勢可能越復雜,那枚令牌,你可有見過類似的?”
葉七搖了搖頭:“玄鐵鑄造,樣式古樸,絕非尋常之物,沈青這個名字,我倒是有些印象,似乎是鎮守北疆西境的副將,只是多年前聽說他因一場兵變被革職查辦,歲數也不小了,和郡主父親年歲不相上下……”
“兵變?”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記得當時鬧得沸沸揚揚,后來就沒了下文。”
“若此人真是沈青,那追風馬場主人讓我們將令牌交給他,恐怕沒那么簡單。”
顧淮書知道葉七說得有道理,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