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行刑的手驟然頓住,聞聲望去,只見宋老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來。
顯然得知消息匆忙趕來的。
“母親,您怎么來了?”宋仁橋驚訝行禮。
宋老婦人并未理會他,直徑走到趙氏面前,將荊條奪下狠狠摔在地上,渾濁的眼中泛起淚光:“造孽啊!!!”
看著宋錦時渾身是血的模樣,心疼得直打顫,拐杖重重跺地:“你們今日所作所為,可有半點為人父母的樣子?錦時雖是養女,你們這般作踐她,是要將我宋家的臉面都丟盡嗎?”
剛欲上前查看宋錦時,昏迷的她便倒入了血泊中。
只見宋老夫人聲音焦急,朝著眾人呵斥:“還都愣著干什么,快去請太醫!!”
家丁們面面相覷,看向趙氏,未等趙氏開口,葉七便上前:“老夫人,世子吩咐,需將世子妃帶回國公府。”
“國公府可有御醫?”宋老夫人擔憂問道。
葉七猶豫片刻,重重點頭。
宋老夫人威道:“姑且信你,若錦時有任何閃失,老身就算是拼了這一身的誥命尊榮,也要和國公府搏上一搏!”
趙氏臉色鐵青,卻不敢違逆老夫人的意思,她確實被老夫人的辭嚇到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葉七帶走昏迷的宋錦時。
家丁畏懼老夫人,只好任憑抱琴掙脫束縛,哭著,腳步踉蹌的跟在葉七身后離開。
等到宋錦時再次醒來時,已是翌日清晨。
窗外細雨綿綿,屋內彌漫著淡淡的藥味。
她緩緩睜開雙眼,只覺渾身疼痛無力,尤其是背上的傷處,稍一牽扯便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抱琴見她醒來,喜極而泣,連忙端來溫藥:“夫人,您可算醒了,您沒事太好了,可把奴婢嚇壞了。”
宋錦時聲音沙啞:“這是...哪兒?”
“國公府,是...世子....”抱琴一邊為她掖好被角,欲又止:“那日您疼暈了過去,葉七便將您送來國公府了,張太醫說您失血過多,又染了風寒,若是再晚些,恐怕....”
抱琴哽咽著說不下去。
宋錦時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寬心,她這不是還活著嗎?
熬過這一劫,等到做完答應趙氏的最后一件事,宋家再尋不到她的把柄了,從此也便兩清了,只是...她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思緒飄遠。
他對她厭惡至此,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救她?
無妨,只要和離之事能順順利利便好。
她正想著,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隨后,顧淮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依舊是那副冷峻模樣,臉上無半分笑意,只是眼下的青黛更重了些。
“為何不逃?為了讓我可憐你,連命都不要了?”他緩緩逼近,聲音異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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