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副樣子,充滿了忠臣見棄的悲涼感,看得王小小是又好氣又好笑。
丁旭和軍軍把臉埋在被子里,肩膀聳動,拼命忍住爆笑的沖動。
賀瑾低頭擺弄著自已的手指,嘴角瘋狂上揚。
最終,在王漫平靜的注視和王小小得意的目光下,王煤還是把他精心隱藏起來的“戰略儲備”,一一歸位
比如罐頭肉就有30瓶,壓縮餅干40包,牛肉罐頭10盒,n個臘雞臘兔子,以及肉松10斤,20斤肉干,還有大白兔奶糖、巧克力……
看著那些失而復得、并且數量遠超她記憶的物資,王小小心里超級納悶,甚至有點震驚。
她居然陸陸續續儲存了那么多東西,怎么被王煤這么一藏,感覺好像多了這么多?
他到底是怎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她多個藏匿點摸得比她自已還清楚,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轉移掉?
這個問題像個小鉤子,在她心里撓啊撓。
她看著王煤那副你們終究還是不懂我良苦用心的委屈樣。
王小小突然靈光一閃,換了個角度,問:“哥,我還有大白菜200斤,土豆100斤,紅薯200斤,菜干30斤,酸菜一大缸,泡菜3缸,豆腐乳一大壇,玉米面200斤……”
她報出一連串數字,每報一項,丁旭和軍軍的眼睛就瞪大一分,他們才知道這個家底厚實到了這種程度。
“按照我們幾個人現在的消耗,”王小小目光銳利地看著王煤,“大概能吃多久?”
她頓了頓,問出了那個核心問題:“如果遇到極致的困難條件,就靠我們現有的這些,精打細算,我們最多能活多久?”
王漫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到王煤身上。
王煤先是一愣,隨即,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快速點動,嘴唇微動,進行著高速心算。
幾秒鐘后,他睜開眼:
“按現在這種有肉有菜有細糧粗糧,按照你平時的吃法,可以維持三個半月到四個月。”
“如果降低標準,以玉米面、土豆白菜為主,肉類和罐頭作為每周補充,能穩定維持七到八個月。”
“如果真到了你說的那種極致條件,所有人進入最低生存模式,壓縮餅干和罐頭作為核心儲備不動用,主要消耗玉米面、土豆、菜干,肉類和海鮮干按克分配,糖和巧克力作為應急能量補充,我們六個人,依靠現有儲備,在不考慮任何外部補充,包括狩獵和采集的情況下,極限生存時間可以達到——十一個月到一年”
王小小:“煤哥,你現在明白了嗎?我的儲備,既能好好生活,又能儲備食物。”
“1948年,你們躲了38天,你需要不是節約不吃或者吃的差,而是建立安全儲備額度。由你評估,設定一個基于生存天數計算的安全儲備基數。這部分物資,未經族里討論,任何人不得動用。額度之內的,你有完全管理權。”
王煤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這意味著他的戰略儲備理念被族里合法化了!
王小小接續說:“開辟你的擅長區域。族里集體狩獵,由你規劃,留下兩成做為戰略儲備;山上種植地,我給你三成地,用于種植、你認可的任何增產項目。產出由你支配,納入你的安全儲備。”
“煤哥,戰略儲備不是零和博弈。生產,是增量博弈。在這里,你需要學習如何進行增量博弈。”
王小小犀利的說:“王煤,戰略儲備我可以給你,但是政治風險你給我控制住,不能貪心,底線給我守住,既然給了戰略儲備,那就讓族里好好生活。”
王煤徹底愣住了,他腦子里那套藏起來就是省下來的簡單邏輯,被王小小這幾條給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眼中閃爍著被理解和被重用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已帶領族人充實族庫,再也不會餓肚子,再也不會讓族人餓死。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王漫平靜地開口,像一盆冷水,精準地澆在了兩人剛剛燃起的熱情上:“根據《農村人民公社工作條例》與森林保護相關規定,私自開墾山地種植,以及狩獵不按比例上交公社,屬于違規行為。”
他看向王小小,眼神里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你提出的增量方案,有9.3%的概率會導致族里被追究責任。風險可接受,但是我們全族全部犯法了。”
王煤剛剛亮起來的眼睛瞬間又黯淡了下去,張了張嘴,一臉果然還是不行的憋悶。
王小小被王漫這么一打斷,聽到風險不到百分之十。
她揮揮手,對著王漫敷衍道:“哎呀,知道啦知道啦!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總會有辦法的!好好好,聽你的,不違規,行了吧?”
她那副我知道了但我就是不想聽的敷衍態度,簡直和王德勝如出一轍。
王漫看著她,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更新了數據庫,小小對規則的態度是選擇性遵守;小小對于風險低,她執行率就高;上交給公社,小小會鉆空子的幾率就很大,少交物資。
王煤看著王小小這架勢,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少族長這意思是不是意味著其實還有操作的余地?
他決定,去八叔那里,要好好說服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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