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強扭扭脖子,差一點被掐死“你這個學員,沒大沒小的,我們要馬上下火車了,別睡了。”
王小小:“抱歉,這件事是我不對。”
楊國強也沒有說啥,二科這么強悍嗎?剛剛她這個小崽崽的眼神,把他當做獵物,要把他宰了。
“算了”他說完,就要走
聽到火車的廣播,到站了。
王小小趕緊喊道:“首長等一等。”
賀瑾遞來一包煙,王小小一看是華子,直接丟給他。
楊國強看著華子,也看看她,揮了揮手走了。
賀瑾說:“昨晚我醒來,看見他給戰友發了一人一只華子,他說是他偷他爹的。”
楊國強看著手中的華子,趕緊看著底下,有著特供兩字,吐了一口氣:“我收下了。”
王小小看了手表,沒有上鏈條,不走了:“小瑾,我睡了多久?”
“十五個小時。”
王小小打了一個哈欠,不可否認,睡得真好,她懶洋洋的說:“現在幾點?”
賀瑾看著手表:“五點半。”
“餓了嗎?”
賀瑾坐著靠著墻:“沒。我就是昨晚去了一趟廁所。”
硬臥里又進來幾個人。
王小小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兩人小聲說話。
“姐,我買了很多毛氈和牦牛皮羊皮,還有奶疙瘩以及酥油。”
“買了就買了,怎么寄回去?”
賀瑾笑瞇瞇說:“我怕麻煩,我每個包裹19斤,分別寄給丁爸、后媽、我導師、還有你和我。”
王小小:“我也是,這個月花了好多小錢錢,我把你的學員津貼全部用完了,我把我這幾年的少族長紅利也花了一半了,不過未來的幾年我不打獵,你我也有衣服穿了。”
“姐,我們去四九城,去全聚德吃烤鴨,這里不要票,但是價格高,有8元、12元、16元三個檔次。”
王小小一聽傻眼了,他們在西城四個大菜,兩餐都不要8元錢,吃一只鴨要8元。
“不,我們不配吃。但是我們問問看,我們單獨買一只烤鴨帶走回去,可不可以???不給也沒有關系,回老家,我買鴨子回來給你做烤鴨。”
賀瑾看著他姐,哎!一下子又變小氣了。
王小小看著賀瑾,一只鴨子吃不飽講過鬼,她要吃的飽的菜。
兩人啃著肉包子,吃吃喝喝
“小瑾,奶疙瘩你斜挎包里放了多少?奶疙瘩有咸口和甜口,泡茶喝比較好吃。”
賀瑾:“姐,也有原味的,我買的是原味的。”
王小小轉頭看著這個小破孩:“你買了多少奶疙瘩和酥油?寄給誰了?”
賀瑾眨眨眼:“25斤奶疙瘩和20斤酥油,給我導師了。”
王小小伸手:“小瑾,留下半斤奶疙瘩,剩下交給我保管。”
賀瑾狡辯道:“我問過了奶疙瘩沒有糖和鹽,只是牛奶做的,可以吃。”
王小小不說話,手伸著,這個小破孩喜歡吃零食,一不注意,這六斤奶疙瘩,回到二科就沒有了,半斤奶疙瘩含奶量不少了。
就這樣,他們兩人在火車上吃吃喝喝到了四九城。
下火車之前他們換了各自爹的55式改裝軍常服。
王小小和賀瑾交代,“不許提我們是二科學員,我們是軍家屬暑假探親,從西城買不到票,聽買票叔叔的話轉車來到四九城,再買回甬城的票。”
四九城火車站的喧囂,像一鍋滾開的水,瞬間將王小小和賀瑾吞沒。
這種喧囂,與西城站的遼闊、武城站的中樞氣息截然不同。
這是一種極致的、密密麻麻的、帶著某種政治中心特有的緊張感的喧囂。
站臺上,紅旗招展的標語顏色更加鮮艷,字體更加粗壯有力。
廣播里播放的不再是簡單的車次信息,而是夾雜著社論和口號,聲音嘹亮,穿透力極強。
人流不再是“流”,而更像是“潮水”,穿著各色服裝的人們,中山裝、工裝、軍裝、帶著補丁的粗布衣嗯嗯。
更多的是穿著綠軍裝年輕人,維持四九城火車站的秩序。
王小小緊緊拉住賀瑾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被這巨大的人潮沖散。
她瞇著眼,快速掃視著環境。
“姐,人真多……”賀瑾小聲驚嘆。
“別東張西望,跟緊我。”王小小低聲道。
他們的首要目標是售票廳。
穿過擁擠的站前廣場,售票廳的情況更是驚人。
每一個售票窗口前都排著見首不見尾的長龍。
王小小看到這里有“軍人優先”窗口。
這里的隊伍短得多,但紀律森嚴,排隊的軍人個個身姿筆挺,無聲地彰顯著一種不同的秩序。
輪到他們時,王小小把證件和介紹信從窗口遞進去,聲音清晰:“同志,買兩張最快去甬城的票。”
售票員是個表情嚴肅的中年女同志,她仔細核驗了證件:“甬城?后天下午有一趟,要嗎?硬臥還是硬座?”
“要!硬臥。”王小小立刻點頭。能買到票就是勝利。
拿到兩張薄薄的車票,王小小地把它和證件一起貼身收好,有了票,就有了離開的保障。
她看到廣場邊緣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在站崗,身姿如松,眼神銳利地掃視著人群。
“姐,我們現在去哪?”賀瑾問。
票買好了,下一步,就是在這座巨大而復雜的城市里,去尋找那個可能見到、也可能見不到的六叔了。
“先找到軍人服務站,放好行李,再去新華書店買地圖。”她拉起賀瑾的手,匯入了廣場上洶涌的人潮之中。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