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輕聲的開口道：“這些事情，本身應該由我來處理的，可是你卻為我做了這么多，我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傻瓜，你的師兄也就是我的師兄，退一萬步而，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想那么多，打完這些點滴之后，好好吃頓飯。”

“好。”

或許是有他陪在身邊的緣故，桑若感覺自己的情緒，已經好轉了很多。

翌日，清晨。

桑若早早的就辦理了出院手續，跟著薄燼延一起，把方乾的骨灰下葬。

師兄是個孤兒，雖然沒什么親人，但是他的朋友不少，尤其是在江州的醫生朋友，基本上都來送他最后一程，所以他的葬禮也辦得相對大。

下葬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這是入春以來，下的第一場雨。

葬禮結束之后，桑若坐在墓園門口，坐了很久很久……

薄燼延就陪在她的身邊，哪里也沒有去。

直到夜幕降臨后，薄燼延才把她從石凳上拉起來：“走吧！我們該離開了。”

桑若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墓園的方向，心里的某個位置，好像被一雙大手，狠狠的揪了一下，痛得她難以喘.息。

事發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可是哪怕時至今日，她還是無法接受，師兄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

而她就是間接害死師兄的兇手……

薄燼延攬住她的腰，直接帶她上了車，開車揚長而去。

“我們在酒店住一晚，明天再啟程回去。”薄燼延把手搭在方向盤上，視線看向前方：“那套房子我已經讓人清理干凈了，有關于他的一些物品，基本上都已經燒了，鑰匙已經交到了時秦那里，回頭你要是想過來……”

“我不會再過來了。”桑若的聲音當中，暗含著意思哽咽的聲音：“就算過來，也不會再去那個房子。”

她把視線看向窗外，放在腿面上的手，力道持續在捏緊，眼眶再度泛紅。

薄燼延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力道也跟著握緊了幾分。

別說桑若了，到現在為止，他都還不敢相信，方乾已經死了。

雖然他對這個男人，不算特別的了解，但是他知道，方乾在桑若的心里，占據著舉足輕重的位置。

抵達酒店之后，薄燼延親自給她放水，讓她好好洗個澡。

桑若躺在浴缸當中，思緒飄得很遠。

一躺就是一個多小時。

薄燼延在外面敲門，她都沒有聽見。

直到大門打開之后，她才漸漸的緩過神來。

“洗了這么久，當心著涼。”

薄燼延走到了浴缸邊，蹲下身來，伸手撫開她額前的發絲。

桑若抬起視線，嗓音帶著哽咽：“薄燼延，我是不是……害死我師兄的……兇手？”

此話一落，一滴豆大的眼淚，再度從她的眼眶滑落。

薄燼延迅速伸出手來，替她擦拭著面頰的眼淚：“他愛你和他生病，完全是兩碼事，你不要放在一起談，只是他自己執念太深，所以才走到今日的境地。”

“所以啊……”桑若忍不住抽泣：“還是我的問題，我害死了一條人命。”

薄燼延自然理解她此刻的痛苦。

他們身為醫者，內心都是持有大愛之人，況且這個死去的人，還是自己的師兄。

估計她沒那么快能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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