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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七十四章 神秘裁縫

    劉義真見她如此坦率,吃了一驚,正想說什么,卻見趙福生突然伸手摸了摸蒯滿周的頭:

    “滿周真聰明,一教就明白了,去,替我將其他卷宗一起抱來。”

    小孩前一刻還在點頭,后一刻聽她一表揚,眼睛一亮,‘咚咚咚’往柜閣旁跑,深怕被陳多子搶先了。

    “……”

    “……”

    孟婆與劉義真臉色青紅交錯,一時啞口無。

    陳多子想起自己先前跑腿的舉動,頻頻轉頭看蒯滿周。

    “福生,抱回來了!”

    小孩興奮的將所有卷宗全部掃落下來,抱在懷中。

    “放桌子上吧。”

    趙福生忍笑,將陳多子取來的卷宗打開。

    “真夠會使喚人的——”劉義真嘴角抽搐。

    她把話說明白了,卻仍能將人使喚得很順手。

    趙福生一看卷宗涉及正事,頓時不再說笑,表情變得嚴肅。

    這一張卷宗仍是記錄的大漢221年的事,卻擺放在大漢朝224的標注上——這里記錄著上一段卷宗沒寫完的案子。

    ……

    湯祖望在決意去金縣義莊走一趟,會一會這個名叫劉大力的縫尸人之前,就已經意識到這個恰巧在孫府案件后才走馬上任的縫尸人應該是與孫氏案子無關的。

    可是真正見到這個人后,湯祖望才死心了。

    劉大力當時正值壯年,三十三歲,長得五大三粗。

    收養了他的杵作也姓劉,是個矮瘦的老頭兒,見到鎮魔司的令司主事親自前來,嚇得話都說不清了。

    交談之中,湯祖望在確認了這個劉大力在十六年前并未參與孫府喪葬之事。

    卷宗登記之前,他幫著義莊杵作收殮尸骨,沒有接觸過縫尸之事。

    這樣的消息在湯祖望預料之中。

    不過隨后這位金縣的杵作便提及到了與孫府案件有關聯的另一個重要消息:在205年春的時候,金縣的前一任縫尸人離奇消失,官府遍尋不著,最初擔憂出了鬼案——畢竟此人干的是與死人打交道的事。

    當時金縣的縣令勒令義莊停放的尸體必須盡快處理,有人認令的立即送歸家,無人認領的即刻下葬。

    涉及官司的便先將線索登記在冊,留下線索封檔便行。

    大家提心吊膽了一段時間,最后義莊關閉了一個月,最終無事發生。

    直至義莊重新啟用,從205年的四月至八月這段時間,金縣是沒有縫尸人的。

    這個活兒既晦氣又不登大雅之堂,同時需要人有膽量、八字硬。

    中間一直無人接手,好在那段時間官府案子不多,判了斬刑的人要上報朝廷批議,直至秋后才處斬,因此縫尸人的職缺并沒有對金縣造成多大影響。

    直到同年八月后,這位老杵作見始終無人上任,才推薦了自己的義子做了縫尸人。

    這些線索總結下來,意味著孫府找的這位特殊的‘裁縫’來路不明。

    趙福生將手里的卷宗遞給劉義真及孟婆,自己又開始翻找下一卷對應的羊皮。

    劉義真飛快將檔案上的文字看完,問趙福生:

    “你覺得湯祖望能找到‘裁縫’嗎?”

    “估計不行。”

    趙福生搖頭。

    從前幾卷卷宗內記錄的線索看,孫府的案子結合金縣縫尸人意外的失蹤,給她一種過于巧合的感覺。

    她話音一落,找到了下一卷對應的羊皮,果不其然,上面并沒有再出現與‘裁縫’相關的記錄。

    孫府尋找的這位特殊的‘裁縫’記錄便僅止于此。

    事情畢竟發生在大漢朝的205年,距離湯祖望再查詢這樁案子已經過去了16年的時間。

    因年代久遠,許多事情不再好追溯。

    不過事關鬼案,湯祖望并沒有因此灰心喪氣,他又令鎮魔司令使將前文提及的五位仍存活的孫府案相關人證傳喚至鎮魔司問話。

    變相的想從這幾人口中旁敲側擊,推測出‘裁縫’身份。

    可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這幾名曾經被記錄在鎮魔司卷宗檔案中,留下過口供的證人竟推翻了16年前的說法。

    壽衣鋪老板王觀山幾人竟異口同聲的道:16年前,孫府并沒有辦過喪事。

    鎮魔司記錄,白紙黑字竟然還能有假?!

    湯祖望本來查案就心煩意亂,當即以為幾個刁民大膽戲耍自己。

    他查案盡職盡責,性情縝密細心,可畢竟是個馭鬼者,脾氣可不小,當即令人將幾人抓了起來,嚴刑拷問。

    幾人被打得半死,家產查封,親屬盡數入獄,半月下來,折磨得幾人沒了脾氣,恐懼之下倒也問出一些東西。

    受刑之后,五人之中有兩人‘認罪’,承認去過孫府,并孫家人辦喪事。

    但再一細問孫府為何人出喪時,這兩人又前不搭后語,顯然是胡亂認罪,以求避刑。

    而寫福壽陰錢書的讀書人胡德成頗有骨氣,一直大喊冤枉,不承認曾為孫府寫過陰書,甚至聲稱十幾年前沒為孫家辦過事。

    剩余兩個人,一個壽衣鋪老板王觀山,一個扎紙匠季老三,分別說出了兩件事。

    事件記載到此再度截止。

    趙福生無奈的嘆了口氣,目光落到擺放在桌面上亂糟糟的一大堆卷宗上——蒯滿周年紀小,雖然能受使喚,也愿意跑腿辦事,可辦事不大牢靠,將這些卷宗堆積成山,一時間難以分清哪張記錄在前、哪張記錄在后,需要一一翻找才行。

    正當她欲伸手去翻找時,卻見陳多子手中握了一卷檔案,見她目光一動,陳多子慣會察觀色,便將卷宗遞到了她手里。

    “陳娘子真會見機行事。”

    趙福生隨口贊了一句。

    劉義真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陳多子想起她先前提及的‘贊美是種變相約束的陷阱’論,心中既是警惕,卻又控制不住的生出被贊美、肯定后的喜悅,難以控制自己想努力變得更加‘見機行事’的表現沖動,再度替趙福生翻找起下一卷相應的卷宗,以方便她閱讀。

    這一張新翻出來的卷宗上記錄的文字并不多,只說了王觀山、季老三二人的口供。

    王觀山說孫府沒有辦過喪事,也沒找他制過壽衣,甚至他說,孫府不止沒辦喪事,反倒辦了喜事——他們確實找了制衣鋪的人,但不是找的制辦壽衣鋪的,而是找到了王氏緞莊,買了一雙紅色的繡花鞋。

    王觀山與王氏緞莊是同屬一族,雙方走動親近。

    事后湯祖望也本著實事求是的態度,拘拿過王氏緞莊的人問話,證明了他所說的話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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