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像剔骨刀一樣刮過下城區骯臟的街道,卷起帶血的黑泥和雪沫。
那座被點燃的高塔還在熊熊燃燒,幾十具監工的尸體早已化作焦炭,但這股熱浪對于這片凍土上數以萬計的奴隸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
火光之外,黑暗更深,嚴寒依舊在無聲地收割著生命。
林寒站在吞天號的甲板上,手里拎著那件從雪姬身上扒下來的雪白狐裘。
狐裘上還殘留著那個女人的體溫和脂粉香,但在林寒鼻子里,這只是一張剝下來的皮。
他隨手將狐裘扔給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的小胖子。
“穿上。”
林寒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小胖子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地接住那件價值連城的寶物,眼淚差點掉下來:“爺……這可是筑基后期妖獸的皮啊,給我穿?”
“我不冷。”
林寒轉過身,目光投向頭頂那座遮天蔽日的倒懸城池。
體內的魔丹正在緩緩旋轉,像是一顆永不熄滅的恒星,源源不斷地釋放著熱量。
這種凡俗的寒冷,連他的護體煞氣都穿不透。
“而且,”林寒瞇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上面風大,你要是凍死了,誰給我開船?”
小胖子渾身一激靈,趕緊把狐裘裹在身上,那股暖意讓他蒼白的臉色終于恢復了一絲血色。
“爺,咱們真要上去?”小胖子仰著頭,看著那座宛如神跡般的黑色巨城,喉嚨發干,“那是幽冥殿的內門所在,據說有一座‘逆亂陰陽陣’護著,除了持有特制令牌的浮空梭,任何東西靠近都會被重力碾成粉末。”
“令牌?”
林寒從懷里摸出雪姬那個精致的儲物袋,兩根手指夾出一枚刻著雪蓮花的玉牌。
“咔嚓。”
他兩指用力,玉牌瞬間化作齏粉,順著指縫飄散在風中。
“那是狗戴的項圈。”
林寒走到船頭,看著那艘懸停在旁邊的雪白浮空梭。
這梭子雖然精巧,但太小了,裝不下他這一船的戰利品,更裝不下他那顆想要吞天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