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元年六月,晉陽邊境,三里村王家大堂內。
“蕭羽!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可知罪!”
一聲怒喝打破了大堂內原本的寂靜,說話之人正是王家家主王東來。
此刻他須發皆張,怒目圓睜,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
唾沫星子濺了蕭羽一臉。
他垂著頭,膝蓋硌在冰涼的青石板上,一聲不吭,用手緩緩擦掉臉上的唾沫。
“王家這么多年來收留你們母子,給你吃給你穿,你倒好,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輕薄我的女兒!”
就在昨天深夜,蕭羽和王家大小姐王婉兒在后花園約會,碰巧被路過的管家撞見,于是就告發了。
“感謝來王家這些年來,對我和我娘的照顧。我蕭羽今生今世當牛做馬也定當報答。”
“但是我和婉兒從小一塊長大,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我喜歡她,何罪之有?”
“如果說喜歡一個人也是錯的,那什么是對的?”
“你還敢狡辯!你一介馬奴,如何配的上我王家千金!”
“十七年前收留你們母子,不過是看你們要餓死街頭可憐罷了!”
“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進了王家就變成上等人。就能染指我的女兒。真是恬不知恥。”王東來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茶杯應聲而碎,茶水四濺。
“馬奴?上等人?恬不知恥?”
“爹!不是的!”這時一道清脆的女聲急急闖入,帶著哭腔。
王婉兒提著裙擺跑進來,發髻微亂,臉上還掛著淚痕。
她擋在蕭羽身前,仰頭望著怒氣沖沖的父親:“蕭羽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我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相識相知。”
我是自愿的,終究沒全說出來。
王東來的怒火沒有半點平息:“一起長大,一起長大就能做出這種茍且之事?這種事情傳出去后,讓你以后如何嫁人!”
他胸膛劇烈起伏,指著蕭羽,又轉向女兒:“婉兒,你給我讓開!今天我非打斷這小畜生的腿!”
“爹!你就饒了蕭羽哥哥吧!”王婉兒哭喊著。
“我饒了他可以,但是從今往后,你們斷絕往來!再不許相見!否則就不要認我這個父親。”王東來的話砸在兩人心上。
王婉兒見勸說無用,心一橫,膝蓋一軟,“噗通”一聲,竟也跪在了蕭羽旁邊。
她倔強的淚眼望著父親:“爹若執意如此,女兒便陪蕭羽哥哥遠走天涯!”
“你——”王東來被氣得眼前發黑,“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來人!家法伺候!把這兩個不知廉恥的東西給我拖出去,浸豬籠!”
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應聲上前。
“不要!”王婉兒尖叫,從頭上拔出一支尖銳的簪子,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頸上。
“爹!您若動他,女兒女兒便死在您面前!”她的聲音發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王東來動作僵住,看著女兒頸上那一點寒光,心頭猛地一抽。
家丁們也停了腳步,不知所措。
一片死寂中,蕭羽緩緩抬起頭。
沒人注意到,他低垂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失措,只有一片深沉的冷漠,以及一絲與這場景格格不入的嘲弄?
十七年了。
整整十七年了。
他來到來到這個刀光劍影、人命如草芥的戰亂世界。
從一個懵懂的嬰兒,長成如今寄人籬下的少年。
重生?穿越?他早已懶得去想。
眼前這一幕,何其可笑。
忘恩負義,輕薄。
若不是他暗中提點,王家這幾年的生意,怕是早就被對頭擠垮了。
若不是他顧念舊情,憑他兩世為人的手段,豈會甘心屈居人下?
王東來不過是個被時代洪流裹挾,看不清方向的老頑固罷了。
至于婉兒
蕭羽心頭微動,那份感情終究難以完全割舍。
但他清楚,想要堂堂正正地和她站在一起,光靠這點情分遠遠不夠。
這個世界,終究是強者為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所擁有的“先知”,便是原罪。
留在這里,永遠是個“外人”,永遠要看人臉色。
唯有出人頭地!
而在這亂世,最快的路,便是從軍!
以戰功博取地位,用實力贏得尊重!
到那時,他要讓王東來,讓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仰視他!
到那時,他要風風光光地迎娶婉兒!
這個傻丫頭
他捏了捏拳頭。
還有母親,臨終前那未盡的話語,那不甘的表情那個從未出現過的爹,到底是誰?為什么拋棄她們母子?
必須找到他,問個明白!
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
以戰功博前程!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會瘋長。
對,去參軍博個功名回來,到時候,誰還敢小瞧他?他要堂堂正正地去王家提親!
就在他下定決心的這一刻——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電子提示音,突兀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突兀!
怪異!
這聲音不像是外界傳來,更像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意識。
蕭羽身子幾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緊接著,一段陌生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腦海。
檢測到宿主強烈意愿:投身軍旅,尋求力量改變命運符合《殺敵變強系統》開啟條件。
請問宿主是否接受唯一主線任務:入伍從軍?
接受任務即可成功激活系統,并領取新手大禮包一份。
我擦系統!等了十七年終于來了。
真是太高興了。
蕭羽的心臟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