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容涂英已經伏誅,其余容氏族人及其朋黨,俱都交由皇太子發落。朕有九子,除廢王燕信,皇長子資質平庸,封為衛王,次子……”皇帝強打精神,話說了一半,臉色便越發難看,數次險些語不成調,他狠狠咬了口舌尖,想使自己思緒清明,可不知為何,牙齒臉頰卻似已經不聽自己使喚,費了極大功夫,也不知舌尖咬爛沒有。
他的嘴里全是血腥氣,黃一興上前服侍著他,將他臉頰鼻側的血跡擦拭干凈了,嘉安帝接著才道:
“燕驥,乃朕之第九子,醇謹夙稱,恪勤益懋,皇妣在世時,曾盡孝于膝前,孝行成于天性,儀度從容,朕,授以冊寶,封為齊王,永襲勿替,封地遼東郡內沈州,來年二月,前往,前往沈州封地之中,不受詔不得入洛陽。”
燕驥一聽這話,強忍著眼淚沒有哭出聲來,卻是有些惶恐不安的看了燕追一眼。
“皇太子追,朕之三子,大孝通神,自天生德……文武百官、眾公卿士,送往事居,無違朕意。屬纊之后,七日便殯,江山社稷,不可一日無主。皇太子于樞前即皇帝位,依周漢舊制,軍國大事,不可耽誤。尋常閑事,各司
其職便是……”
宮中宮人、內侍一聽這話,都低垂下頭輕輕的抹著眼淚。
燕追臉頰越發緊繃,看著嘉安帝平靜的交待后事,嘴唇抿得更緊。
“朝中文武,三品以上,并三日朝哺哭臨,十五舉音,事畢便出……”
嘉安帝強忍痛楚,話說得越多,語氣便越輕了。
他嘴皮上沾著的血跡漸干,聲音越來越細:
“在任官人,在各自任所,舉哀三日即可……”
杜玄臻等人奮筆疾書,唯恐記漏了字句。
嘉安帝交待完后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神一亮,目光在人群中穿棱,似是在尋找著。
燕追直起身來,跪在地上挪了幾步,嘉安帝伸出手來在半空中揮舞,在兒子的手伸過來時,他牢牢握住,迭聲的問:
“昭兒來了沒有?”
眾人都當皇帝已經進入彌留之際,怕是糊涂了。
皇室之中,又哪來什么叫‘昭兒’的?
燕追卻想起之前自己說過,請皇帝為剛出生的兒子賜名,他說之時,壓根兒沒有想過皇帝會真的為兒子起名。
他的情況已經這樣嚴重。
“倬彼云漢,昭回于天。”他解釋著‘昭兒’名字的由來,乃是出自《詩經》之中的《大雅.云漢》,是光明、光耀之意,昭乃日月,他為孫子起這名字,是費了大苦心的。
嘉安帝牢牢將燕追的手握住,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燕追點了點頭,就感覺這雙握著自己的手逐漸便有些失去力氣了。
外頭接了燕昭的內侍匆忙趕來,嘉安帝還在喘氣,已經十分困難了。
孩子與先前出生時相較,討喜了些,不像剛出生時皺巴巴的模樣了。
只是皮膚泛紅,一路被抱來‘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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