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氏所生之子落在燕追手上,當初傅明華曾看不起他,指他有腿疾,兩兄弟剛剛私下說話,卻又遭傅明華聽見。陸長元知道陸長硯心中瞧不起這些所謂的高門貴女,他有些傲氣,眾人提起楊玄里,傅明華神情卻不以為然,必定更是使他心中不快,才出想給傅明華難堪。
“秦王妃乃是長樂侯府出身,世子雖說名聲在外,但母親卻是出身江洲,家學淵源,想必是有一番不同看法的。”
亭中容七娘也抿唇微笑,她是容大夫人韓氏的嫡三女,模樣與韓氏有些相像,正是春花燦爛般的年紀。
她說了話,便仰了下巴望著傅明華看,眼中露出掩飾不住的敵意。
容七娘的嫡長兄容顧君因燕追計謀而死在莫州之亂中,此事母親在她耳邊提過,自然便對傅明華多有敵視。
洛陽城里,傅其弦名聲不好,花天酒地,誰又不知他草包廢物一般,如扶不起來的阿斗似的。
她借傅其弦來嘲笑傅明華,陸長硯的話如給她遞了個臺階似的,讓她十分歡喜。
傅明華低頭微笑,覺得有些有趣。
少女極力想要強作冷靜,只是天性使然,卻又難以壓抑。
“你也配讓我來說不同看法?”
傅明華笑完,抬起頭來,盯著容七娘看,少女顯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頓時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握緊了帕子,險些要哭出聲來了。
她這模樣惹人憐愛,傅明華卻是微笑著望著她看,心如鋼鐵。
少女終于忍耐不住,以扇遮面,將雙臂一曲,環住雙腿,頭埋了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無聲的哭了起來。
場面頓時便有些尷尬,柳世先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陰麗芝抿了抿唇,沒有出聲。
“容家七爺年少時曾有美名,容大爺亦是剛正,怎么容七娘子性情卻不肖似其父,說話沒個章程?”
傅明華見少女已經哭了,卻并沒有就此作罷,仍是說了她兩句才停歇。
容七娘聽了這話,肩膀便抖得更厲害了
,更是抬不起頭來。
陸長硯臉色僵硬,他雖不是什么惜花的君子,但容七娘因他的話而受了傅明華折辱,他也是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只是剛剛貿然開口已經是有些失禮,陸長元顯然因他的莽撞有些不快,他轉過頭去,看了陸長元一眼,陸長元心里嘆了口氣,只得這么一個弟弟,又哪舍得逆了他的心意。
“這話卻是重了些。”
陸長元笑著說道,“今日這樣的雅致之地,只談詩畫,不要動大俗之氣。”
“大俗即大雅。”傅明華氣定神閑,坐姿優雅:“借陸大人之,勸七娘子一聲,寧看竹林雅致,莫道他人是非。”
話一說完,不止容七娘悲憤得難以自持,陸長元亦如被打了一耳光般,臉上火辣辣的。
“王妃此有理。”
柳世先有些尷尬的出打圓場,又看了賀元慎與顧喻謹一眼,示意幾人多多說話,將事情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