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魴還曾在想,一個看起來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如何會有那般沉穩果斷的氣勢、那樣淵博的學識。
“何必思濾那般多?”徐子升看眾人愁眉苦臉的模樣,舉起了手中的酒盞來:“不過只是一猜,不一定算得著數,若是諸位有意隨同在下前往,后日謝府一行便可一窺真假。”
他這樣一說,眾人也只有嘆了口氣,舉杯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請滿飲此杯。”
岳陽樓上幾人一家歡喜幾家愁,傅明華好不容易下了山,酒勁還沒有全過。
不知是走得疾了些,還是飲酒的緣故,她臉頰微紅,額角鼻翼有汗珠都沁出來了。
她穿了杏色胡服,玉似的細長脖子嫣紅粉糯。
此時腰間上只輕輕束住,顯出纖腰不堪一握,腰上佩戴香囊,
頭戴青色幞頭,顯出一股有別于以往冷靜模樣的嫵媚多姿來。
燕追扶著她回來時,江嬤嬤嚇了一跳,看她雙頰泛紅,吐氣含著淡淡的酒味兒,像是喝醉了。
江嬤嬤伸手要來接她,一面取了臂間掛著的披風替她裹上,燕追卻未將她放開了,反倒扶了她上馬車。
少女嬌軟的身體柔若無骨,看起來似楊柳,實則靠在他身上才知道那種銷魂蝕骨的感受。
她提了衣擺上車,進去時伸手抓了車門望著燕追嫣然一笑:“殿下猜,徐子升可曾猜出您身份了?”
傅明華是真的醉了,燕追心里有數。
否則不可能會這樣與他說話的。
可是正因為難得稀罕她這模樣,燕追站著沒動,任她折著腰肢望著他看。
“元娘說呢?”
他引她多說話,傅明華就笑了笑:“肯定猜出了。”
兩人下山時,徐子升可是一直彎腰行禮到看不見他們影子時才起身的。
這樣隆重的大禮,可不值得向一個隨意遇上的陌生人行的,尤其徐子升是江陵才子,心高氣傲。
燕追眉梢揚了揚,只是伸手替她整理了一番襟領,將披風替她遮嚴了,才溫和道:
“江陵寒冷不輸洛陽,仔細別受了涼。”
他雖沒回答,但態度卻是十分明朗。傅明華也不說話,只是笑了笑,進了馬車,頓了半晌才細聲細氣道:“殿下也是。”
一句話令燕追神彩漸漸飛揚,抓著車廂沿的手掌握緊,心里覺得有數不盡的話要說,可惜半晌之后才開口應了一聲:
“嗯。”
他說完又有些后悔,可惜再要張嘴時,又總覺得時機已過。
戚紹牽了馬過來,他縱身躍了上去,看江嬤嬤等人也是小心翼翼上了馬車,才跟在了馬車一側,向傅明華介紹起江陵風光來。
江陵府也屬于江洲一系,宇文氏族的人一早已經得到了消息,候在了進入江陵府要道之上。
與宇氏氏族的人同行的,還是謝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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