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輩子,我被大乾國抓走,聽到的消息是他放棄了我,就算這其中有什么誤會,是大乾國傳的假消息,但我被抽筋扒皮,凌遲處死是真的,受的這些罪是真的。”
“這個痛我一直都記得,整整一個月,他們把能想到的刑罰都加在我身上,那種痛,不是一句誤會就能抹平的。”
洛昭神色痛苦,忽而低頭捂住臉,嘴唇微微顫抖,指縫間漏出壓抑的嗚咽,“妹妹,你無法理解,我真的沒有辦法忘記這個痛。”
他嘴上說著不信洛煙的話,但其實他心里是信她的話的,她沒有道理騙他。
可是,太晚了。
那些日夜折磨他的痛苦,那些在絕望中反復咀嚼的被放棄的滋味,早已刻進了骨血里。
他甚至無數次在心里問自已,洛寬景身邊有那么多厲害的暗衛,為什么不來救他,哪怕最后沒有成功,也代表了他來過了,盡力過了。
妹妹說,他把擄走他的將領殺死給他報了仇,那為什么偏偏在他最需要的時候,沒能來救他?
是遷怒嗎?
洛昭在心里苦笑。
算是吧。
他恨了他那么久。
可現在,突然告訴他,都是假的,他恨錯了人,一切都是誤會。
這讓他如何甘心?
他又該去恨誰?
抽筋扒皮?!
凌遲處死?!
洛寬景神色緊繃,呼吸沉重,心臟傳來一陣刺痛,指尖發顫,疼的他幾乎喘不過來氣。
洛昭怎會死的這般慘。
那裴漱玉和洛煙呢?
是不是也………
洛煙看著洛昭這般痛苦的模樣,瞳孔瞪大,愣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她抿了抿唇,輕輕抱住洛昭發顫的身軀,喉嚨發緊,“對不起,哥,我錯了,我不該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她錯了,錯的有些離譜。
她苦口婆心地勸洛昭,說父王心里是有他的,說當年的事定有隱情,父子之間哪有解不開的結。
可這其中有誤會是真的,但他受的苦,受的罪也是真的。
她從未親眼見過那場景,更未曾體會過那種日復一日,深入骨髓的痛苦。
那些刑罰在她聽來,不過是小說上冰冷的文字,可在洛昭那里,卻是切切實實熬過的一個月,是午夜夢回都揮之不去的噩夢。
她憑什么?
憑什么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輕飄飄地勸他原諒?
憑什么覺得自已能替他抹平那些傷痛?
她沒有那個權利,去要求他放下過往,去跟父王和好,去笑著說一句都是上輩子的事,都過去了。
她真該死啊。
她一個穿書者憑什么啊。
洛煙鼻子一酸,也想哭了,“哥,你繼續揪我耳朵,揍我吧,我這次不跑了。”
洛昭身子微顫,忽而猛地抱住洛煙,把臉埋在她肩膀上低聲哭泣。
哭了好一會兒,他才哽咽著開口,“我知道你的想法,你的意思,我可以去試著和他友好相處,也可以不喊他渣爹了。”
“但你得跟我保證,不要把我真正的死因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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