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信愚因為自己意見不被采納,便在廠里公開嘲諷姚湘軍不懂業務,工廠遲早要被姚湘軍玩完。身為老板的姚湘軍怎能受到部下這般羞辱?一怒之下便開除了蔣信愚。
縣化肥廠改制前,是正科級企業,廠里的干部都有行政級別,可是改制后,除了少數幾個有關系的人,調進了機關事業單位,繼續享受體制待遇,其他干部則一夜回到解放前,行政級別被抹平,最多暫時留在企業管理崗位。一兩年后,這些干部只有極少數還能留在管理崗位,其他人要么進車間當工人,要么一次性清算下崗。
即便是技術工人,也難保飯碗,更別說普通工人。改制前的信誓旦旦,最終能落實的承諾,十不有一。因此全廠上下,除了姚湘軍和他的幾個親信,其他人都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再也不把這個廠當成自己的家,未來人生的依靠。
蔣信愚對企業改制也是一頭惱火,他花了七八年時間,好不容易才從技術員升任科長,自以為前途遠大,卻不料一夜之間被無故降為普通技術員,地位與收入雙降,令他有了離開之心。考慮到人命攸關,盡管不被信任,他只要在崗一天,還是能夠盡職盡責,屢次三番向廠里提出安全建議。
蔣信愚被開除后,一氣之下,離開了寧港。他通過同學幫忙,進了市化肥廠,還當上了生產科長,級別和收入都比原先的縣化肥廠高出一大截。
只是姚湘軍做夢都沒想到,開除蔣信愚才過了十幾天,就發生了這么重大的事故。為了節省十幾萬元,卻要付出近千萬元的代價。
事故發生后的第二天中午,鄭穎給何強打電話,了解事故詳情,接著徐麗麗也打電話過來。何強跟她們說明了事故原因和傷亡情況,她們在安慰何強的同時,也為何強感到慶幸。
要是以往,何強一定會跟鄭穎多說一些內情,但是,自從得知對方瞞著他在江州跟于仲華見面的事情后,何強的心突然冷了下來。因此,面對鄭穎的關心,何強只是例行公事地作了說明,一點也不想多說什么題外之話。
兩天后,市里處罰決定出臺,因為縣政府事先召開了安全生產工作會議,加之傷亡人數不算太多,因此,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都沒有受到處分,只有分管生產安全的副縣長和安監局長分別受到誡勉談話和黨內嚴重警告。縣安監局則有多名干部遭到撤職或調崗處分。縣化肥廠姚湘軍廠長被刑事拘留三十天,車間主任和安全員被開除。
周三下午,宋妍打電話提醒何強,若是不能在這兩天跟拍賣藝術品組委會簽訂合同,就不能參加本周六的國際頂級藝術品拍賣會。何強接了電話后,當即表示第二天上午就趕往黃埔簽訂協議。宋妍聽到何強答應過來,興奮不已,說,那我在家里等你。
因為是私事,何強沒有動用公車,而是開著自己的轎車前往黃埔。中午趕到黃埔后,跟宋妍一起在街上吃快餐。下午,兩人來到拍賣藝術品組委會簽訂合同,晚上何強就跟宋妍住在天都府的別墅里。
由于近兩周以來,何強經歷了太多不如意事,因此這一晚何強多喝了幾杯酒。之后,他放縱自己,跟宋妍折騰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