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建新……”季道全搖搖頭,眼底神情復雜,有憤怒,但更多的還是失落,良久后,搖搖頭,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彭林愣住了。
他沒想到,季道全面對程建新這么不識大體的舉動,居然會就這么輕輕落下了。
這讓他都忍不住有點兒嫉妒了。
這就是心腹大秘的超規格待遇啊,哪怕是像頭犟驢一樣不聽勸,可還是沒有把皮鞭抽下去,而是聽之任之。
“領導,這樣的話,下面的同志只怕會有意見。意見不統一,上下不一條心,這是最難的事情,大家不知道究竟是該聽誰的好,扛著紅旗反紅旗,這才是最防不勝防的事情啊!”彭林猶豫一下,忍不住道。
程建新的身份太特殊了,前大秘,一手提拔重用,儼然一幅接班人的架勢。
雖然說季道全留在瑯琊縣的班底以他的職務最高,可是,不少人的眼睛其實還是盯著程建新的,認為程建新和季道全的關系更親近,程建新說出來的話,才是季道全的意圖。
彭林想要整合這股力量,那就必須要讓程建新向他表示靠攏。
但問題就在于程建新不肯向他靠攏。
天無二日,地無二主。
季道全沉默了下來。
良久后,季道全道:“你看著辦吧,但是要記住,內耗傷人,更容易傷心,要注意影響。”
“領導您放心,我知道輕重。”彭林臉上立刻露出喜色,恭敬道。
季道全沒再說什么,掛斷電話后,走到了窗前,靜靜望著遙遠處的湖面。
雖然湖面平靜無波,可是,岸邊的樹已經在搖動,他知道,平靜的湖面之下,暗流洶涌。
“到底是想干什么?”
季道全眉頭深鎖,良久后,喃喃道。
他覺得,眼前就像是有一團霧,或者說,就像是隔著遙遠的距離,看不透真相。
毫無征兆的,從華中空降來這么一位全國最年輕的縣委書記。
一切的一切,讓青州的這潭水都有些亂了。
但現在,只能觀看局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