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昔日雜草叢生的小院門口停了兩輛貨車。
“紅英什么時候回來的?”
“昨天。”杜紅英看守門的是方九叔就和他打招呼:“九叔在這兒做得順心不?”
“順心順心,紅英啊,我們都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在村里辦了這么一個廠子我們這些年過半百的人上哪兒去掙工資。”
方九叔和另外兩個大叔三班倒看守廠子,一個月也是三十塊錢的工資。
“九叔,您也甭客氣,只是天冷晚上值班的時候要穿厚一些。”
“沒事沒事兒,我們都有烘籠呢。”
“那更要注意安全。”
“知道知道,你是不知道我有一個表姐才被火燒死了,就是把烘籠拿到床上烤引起火災了。”
“我那表姐一輩子命苦,男人是在六一年餓死了,一個人拉扯兩個娃娃,大的六三年也餓死了,小的好不容易成家生了兩個孫孫,眼看著苦日子要過到頭了,結果命都沒有了。”
方九叔搖頭嘆息。
“人啊,一輩子真的是不知道還要遇上些什么,她這一輩子造孽。”
“是永安鄉的人嗎?”
“對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爹回來說永安鄉那邊出了一件事兒。”
“噢,對對對,我差點忘記了你爹是永安鄉的書記,出了這種事兒你爹肯定是知道的。”
“嗯吶,他們那一家人條件不好是吧?”
“一直就窮也沒個家底兒、”方九叔痛心不已:“這次不僅我表姐直接燒沒了,房子也燒得只剩下一間半了,根本沒辦法住人,我們這些親戚朋友都商量好了,多送點錢給他救個急。”
“我也聽我爹說他們在動員公社干部黨員群眾捐款獻愛心。”
“那可真是感謝他們這些干部了,這樣才好噢,這樣他們日子也有一點盼頭。”方九叔一連說了好幾個感謝的話。
“紅英啊,叔有個事兒請你幫個忙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