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自覺在宮中呆的越久越是受束縛,便辭別家人,自己外出游歷,卻不知后來拜上迦南山,師從八歧先生,成為八歧先生門下弟子,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得了“金陵圣手”的美名。
如今夏青年紀輕輕,卻已經在大錦朝無人不知其名。盡管如此,御醫署再次邀請他前來的時候,夏青還是婉拒絕了。他在大江南北游歷,這還是他揚名后第一次入宮。
誰都沒有想到太子竟會將夏青給請來,也沒有人想到夏青竟和太子有關系。如今夏青前來,又是想做什么?
太子見眾人目瞪口呆的模樣便是一笑:“各位不必疑惑,本宮認為和怡死的實在蹊蹺,就是尸體恐怕也有些不對,恰好夏神醫是本宮的故交,本宮請他看了一下和怡的尸體,”頓了頓,他才慢慢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哪,才發現了有些不得了的東西。”
“你發現了什么?”皇帝神色莫測,太子又是一笑,看向夏青道:“夏神醫,將你的發現與父皇說說吧。”
夏青忙恭敬的做了個揖,道:“回稟陛下,草民觀和怡郡主尸首,見尸首神情微恙,尸斑也有些古怪,顏色更是奇特。行醫者自是要嚴謹仔細,萬萬不得錯上一處,雖郡主金枝玉葉,草民得以窺見尸身已是逾越,但處事務必不可漏查一處,行醫者尤其忌諱管中窺豹,草民便又
斗膽細細觀看了一回。這一看不要緊,便發現郡主身上嘴唇烏青,身上有細小紅斑,四肢并不僵硬,發絲也凝結成塊……”
這人是個醫癡,絮絮叨叨的一堆聽得滿殿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偏生夏青自己還渾然未覺,說起癥狀的時候仍舊津津有味,一本正經。就連皇帝臉上也浮起些不耐之色,終于,等到夏青說完和怡郡主身上的疑點后,才道:“草民觀其如此,便知郡主是服用了一種鮮肌散,此散無色無味,喂于人口中只要輔以香料熏一熏,便可教人尸身保持剛死不久的狀態,草民聞到了郡主身上的香薰之味,斷定郡主是被人用了鮮肌散。”
“胡鬧!”淑妃忍不住道:“什么鮮肌散,和怡分明就是被蔣阮害死的!”
“娘娘稍安勿躁。”夏青卻仍是不疾不徐,認真的侃侃而談:“草民自知其中蹊蹺,便用了師父教的辦法除去了和怡郡主體中的鮮肌散,郡主將那擾亂仵作視線的藥物除去后,尸身便不會再說謊,呈現出真正死亡的時間。草民看過,郡主傷口發青,觀其時間來看,至少比仵作判斷的時間早上一日才是。”
此話一出,金鑾殿中一片嘩然。
夏青這番話,便意味著早在蔣阮去沐風亭那一日之前,和怡郡主就已經死了。這樣一來,蔣阮殺人的罪名根本就不成立,相反,方才宣沛和太子的話倒像是真的。并且,再往深里想,宣沛所說是宣朗和和怡郡主的宮女將和怡郡主弄到沐風亭的,宣朗為什么會和和怡郡主的尸首在一起,豈不是很有可能,和怡郡主便是他殺死的,此番不過是賊喊捉賊的戲碼罷了。
宣朗神色大變,然而今日太子與宣沛的出現實在太過突然,本就將他腦子搞得有些渾渾噩噩,再加上突然冒出來的一個夏青,更是將他的計劃全部打亂。宣朗本就是無腦之人,不過是依仗著宣離在宮中便宜行事。誰知如今宣離也對他生了隔閡,今日必是打算袖手旁觀了,宣朗心中乍亂之下,再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得徒勞的道:“不是,你在說謊,我是親眼見著和怡郡主死在她手里的,當時和怡郡主還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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