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不經意掃視過戰場上那道筆挺矗立的身影時，她那雙杏目中，明顯閃過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可是陳瀚并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反應，被血跡覆蓋的臉上，也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只有那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瞪著，讓人心悸。

九歌的速度很慢，繞過陳瀚背后，終于出現在了楚云仙子身前。

此時楚云仙子的上半身在地面上掙扎著，她血肉模糊的臉上，透出不甘與絕望，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少女走到她面前，低頭看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師父。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蹲下身來送到楚云仙子的嘴邊，喂她服下。

后者沒有拒絕，只是她那雙鳳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丹藥入口即化，楚云仙子的喉嚨稍稍動了動，但她的目光依舊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

然而即便是大羅金仙，也已經無法阻止她生機的流失。

九歌無力跌坐在地，在她眸子里倒映出的，是楚云仙子慘不忍睹的傷口。

竟然是攔腰斬斷！

廢墟中，除了偶爾傳來的風聲，再無其他聲響。

蘑菇云升騰而起的煙塵，在這一刻簌簌下落，然如一場煙花盛況的謝幕。

陳瀚依舊站在原地，如同一座雕塑，紋絲不動。

不知過去了多久，九歌終于勉強站起身來，望向陳瀚的背影。

她僅剩的手臂握緊拳頭，可眼神中的恐懼，讓她絲毫不敢上前半步。

這恐懼最終化作凄慘和絕望，她嘴角微微抽動了下，單臂將楚云仙子的身子抱起。

選擇了一個方向，無聲無息離去，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廢墟盡頭。

……

當天邊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時，整片廢墟之中只余下陳瀚的身影站在原地。

還未降落，眼前的場景，已經讓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驚駭到無以復加的表情。

他們并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但是根據現場慘烈的程度判斷，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活下來。

直到巨大深坑附近，陳瀚那道孤零零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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