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生聽說賀淮欽已經結婚了,倒也不再糾纏,說了句“打擾了”就推推搡搡地走開了。
溫昭寧走到賀淮欽身邊。
“你胡說八道什么,誰是你太太,你什么時候成我老公了?”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
藍野拿了兩瓶水沖過來:“哥,你太帥了!就你這技術,你稱第二,這里沒有人敢稱第一。”
賀淮欽接過藍野的水,擰開喝了幾口:“既然藍教練認可我的技術,那我這位朋友,等下就由我來教她。”
一下又從太太無縫切換到了朋友,真絲滑。
溫昭寧愣了一下。
賀淮欽看向溫昭寧:“怎么?你是不認可我的技術?”
明明是在說滑雪技術,可配上賀淮欽那曖昧不明的眼神,溫昭寧總忍不住想入非非。
“沒有。”
“那就由我教你。”賀淮欽拍了拍藍野的肩膀,“藍教練去休息吧,費用我們照付,”
藍野驚喜,還有這種好事?
這哥不止技術好,人也好。
“好嘞,那就謝謝哥哥姐姐了。”
藍野喜滋滋地走了。
賀淮欽帶著溫昭寧去了初學者的雪道。
“你這幾年學了很多東西么?”溫昭寧問。
“也沒有很多。”
他其實只學了打高爾夫球和滑雪,因為這兩樣是唯二溫昭寧曾經對他說起過的,她喜歡的運動項目。
“來,開始吧。”
“好。”
賀淮欽教得很認真,從最基礎的動作要領開始,用最簡潔清晰的語講解著,同時輔以示范動作。
溫昭寧學東西也很快,沒一會兒,她就能進行長距離的直滑了。
“重心前移,對,就這樣,膝蓋緩沖!”賀淮欽亦步亦趨地滑行在她的身旁,像個保護孩子的家長。
雪板平穩地滑過雪面,風在耳邊呼嘯,溫昭寧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盈快意。
兩人剛剛滑過緩坡,就聽到身后有人大喊:“小心!讓開!讓開!小心!”
賀淮欽回頭,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孩,正從一條練習道上歪歪斜斜地沖下來,他的雪板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嘴里驚慌地大喊著,身體像醉漢一樣左搖右擺,直直地朝著溫昭寧的方向撞過來。
“小心!”
賀淮欽的身體比思維更快地做出了反應,他猛撲過去,張開手臂,將溫昭寧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護在懷里,往邊上一撤。
兩人避開了那個男孩,但也雙雙倒在雪地上,連著滾了幾圈。
雪沫飛揚。
溫昭寧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包裹、固定,然后是一聲聲悶響和一圈圈身體的轉動。
她頭暈目眩,好不容易停下來時,她聽到了賀淮欽的悶哼聲。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
“我沒事。”溫昭寧從地上坐起來,一把握住賀淮欽的胳膊,“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剛剛賀淮欽全程充當了她的人肉墊子。
“我也沒事。”
溫昭寧松了一口氣,她把賀淮欽扶起來,賀淮欽的頭發上都是雪,白花花一片,像個老公公。
“你頭發白了。”溫昭寧笑。
“你頭發也白了。”
“是嘛?”
“嗯。”
她的黑發被雪粒點綴,晶亮晶亮的。
賀淮欽忽然想起一句話,他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如果她和他六年前沒有分開,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生子,慢慢地走向白首的結局。
“溫昭寧。”賀淮欽眼底情緒翻涌。
“怎么了?”
他看著她,許久不語。
溫昭寧不明所以,又問了一遍:“怎么了?”
“我想和你zuo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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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的最后兩天,他們在酒店,做得昏天暗地。
仿佛只要身體還在一起,那些無法說,無法解決的問題,就可以被暫時忽略。
兩人每一次結合,都像是一場小型的戰爭,也像是一場飲鴆止渴的狂歡。
只是,當風暴平息,汗水冷卻,肢體分離時,那份被暫時填補的空缺,便會加倍地反彈回來,于是,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們像兩只受傷的困獸,在黑暗中相互撕咬,又相互依偎,用最親密的肉體交纏,麻痹著曾經受傷的心。
只是,這場逃避,終有時限。
兩天后,旅行結束了。
賀淮欽和溫昭寧搭同一班航班返回滬城,飛機剛一落地,賀淮欽的手機就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比厲鬼索命還恐怖幾分。
溫昭寧不禁感慨,賀淮欽怎么當老板當出一股苦命的牛馬味兒?
“我要先回律所一趟。”賀淮欽一邊回信息一邊對溫昭寧說,“我讓陳益給你安排了車,你先回去休息。”
“好。”溫昭寧應了聲,又下意識地問,“那你今晚還回來嗎?”
賀淮欽停下回復郵件的動作,抬頭看向她:“怎么?這幾天還沒喂飽你?”
“當我沒問,謝謝。”
溫昭寧拉著行李箱疾步往電梯口走,賀淮欽跟上來。
“你想讓我回,我就回。”
“我不想,謝謝。”
“嘖嘖,提上裙子就不認人了。”
“……”
兩人出了機場就分開了。
溫昭寧給蘇云溪帶了特產,回家放了行李后,就約了蘇云溪見面。
她們一起去商場吃了午餐。
蘇云溪一看到溫昭寧,就問溫昭寧和賀淮欽這幾天玩得怎么樣。
“我們……也沒怎么出去玩。”
溫昭寧模棱兩可一句,蘇云溪立刻就get到了重點:“你們不會天天在酒店哼哼哈嘿吧?”
“……”
“你不說話,那就是我猜對了。”
“……”
“寧寧,你倆這樣下去,會不會越做越愛啊?”
溫昭寧搖頭:“等他膩了,我就自由了。”
“我看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