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一把小錘子,在不知疲倦地敲打著他的神經。
他沒有說話。
只是面無表情地掀開被子,下床,走進洗手間。
嘩啦啦——
冰冷的自來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他的臉上。
刺骨的涼意,讓他那顆快要沸騰的大腦,終于稍微冷卻了一些。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里那個眼神呆滯,頭發亂糟糟的自己。
然后。
他閉上眼。
再睜開。
鏡子里的人沒變。
他掐了掐自己的臉。
疼。
很好。
世界是真實的。
他不是在做夢。
懷著一種奔赴刑場般的悲壯心情,秦楓換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后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臥室。
然后。
他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客廳的茶幾,光潔如新,甚至能倒映出天花板的吊燈。
待客區的沙發,被整理得整整齊齊,連一個褶皺都看不到。
角落里的博古架,每一個擺件都被擦拭得纖塵不染,位置似乎都經過了某種精密的計算,呈現出一種強迫癥看了都會極度舒適的和諧感。
整個秦氏正骨推拿館的一樓大廳。
干凈得
像是被舔過一樣。
秦楓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他艱難地將目光,從這煥然一新的環境上挪開,落在了那個已經將碗筷擺放得如同藝術品的餐桌前。
他坐了下來。
動作,有些僵硬。
桌上,是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米粒已經完全熬開了花,粥水晶瑩剔透,散發著誘人的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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