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山門前,一片狼藉。
喊殺聲此起彼伏。
張凡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邢清河消失的方向,嘴角的血,不斷淌下。
他心中劇痛。
“張凡!快走!”
風清子長老一掌震退對手,抓住他的手臂,厲聲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張凡”
陳詩雨扶住了他另一只手臂,她臉上掛著淚痕,眼神卻堅定“我們先離開這里!”
“一定要相信邢長老!”
離開
是啊,該離開了。
張凡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宗門。
他猛地轉過身。
“走!”
一個沙啞的字,從他喉嚨里擠出。
四道身影,相互攙扶著,沖出了諸天圣地的山門,消失在茫茫的無盡山林之中。
營救計劃,成功了一半,也失敗了一半。
……
原始古林遮天蔽日,瘴氣在林間流動。
每一步,對張凡都是酷刑。
腳掌踩在苔蘚上,身體的震動牽扯著五臟六腑。
“噗!”
他猛地弓下腰,一口血咳在地上,迅速被墨綠色的植被吸收。
臉色蒼白。
陳詩雨和劉長老一左一右,幾乎是架著他前行。
若非如此,他恐怕早已倒下。
走在最前方的風清子長老,神情凝重,他每走一段距離,便會回身,用一道微風拂過,抹去他們留下的所有痕跡。
太被動了。
太狼狽了。
張凡的右臂依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黯淡,那是強行動用至尊金骨后,力量反噬的結果。
經脈中,更有一股陰寒的掌力余毒,不斷蠶食著他本就受損的玄黃靈力。
痛!
火燒火燎的痛,冰寒刺骨的痛,兩種痛苦在他體內沖撞,幾乎要將他的神志撕裂。
可這一切,都比不上他腦海中不斷回放的那一幕。
邢清河抱著靈兒,決然沖向另一個方向。
靈兒那張昏迷過去的小臉,毫無血色。
“靈兒”
“你現在到底在哪兒”
“邢長老,你真的能護住她嗎”
他強迫自己睜大眼睛,看著前方風清子長老警惕的背影。
不能倒下。
絕對不能倒下!
我必須活下去!
只有活著,才能穩住傷勢!
只有活著,才能找到靈兒,才能去邢長老所說的葬神山脈!
他的眼神從渙散的痛苦,慢慢凝聚。
陳詩雨感覺到了手臂上傳來的顫抖。
她偏過頭,看著張凡的臉,心疼。
她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取出一塊絲帕,動作輕柔地,一點一點為他擦去嘴角的血。
“張凡,丹藥。”
她從儲物袋里翻出好幾個玉瓶,倒出數枚散發著不同藥香的丹藥,全是宗門發放的療傷圣藥。
她仔細分辨著藥性,挑出幾顆藥性溫和的,小心地喂到張凡嘴邊。
“張凡,堅持住。”
“我們一定會找到靈兒妹妹的,一定會的。”
張凡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陳詩雨。
一股暖流,夾雜著歉疚,在他胸口涌動。
“對不起”
“連累你們了”
陳詩雨用力搖頭,嘴唇抿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