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窗外,高大挺拔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透著一股子冷硬的孤寂。
但他看向屋內的眼神,卻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嬰兒床里,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家伙正睡得香甜。
剛才那一瞬間,妹妹翻了個身,一腳就把粉色的小被子踢開了,露出了藕節似的小胖腿。
嵇寒諫才趕忙掛了電話,下意識地就要推門進去。
手剛觸到門把手,他又猛地縮了回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剛從機場出來,摸過車門,拿過文件,全是細菌。
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臥室洗手間。
擰開水龍頭,擠了滿滿一泵洗手液。
仔仔細細,哪怕是指甲縫都不放過,足足洗了三分鐘。
擦干手,又去換了身衣服,才快步折回嬰兒房。
推開門,放輕腳步走到嬰兒床邊,彎下腰。
寬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捏住被角,輕輕提起來,蓋在妹妹圓鼓鼓的小肚子上。
動作輕柔得不像話,生怕他硬邦邦的肌肉磕著碰著這軟肉團子。
可妹妹顯然不領情。
剛蓋好,她就是一個“鯉魚打挺”,翻了個身,直接趴著睡了。
被子又被無情地卷到了一邊,還要把小屁股撅起來對著他。
嘴里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說什么嬰語。
嵇寒諫無奈地揚了揚嘴角,眼底滿是寵溺。
他又耐心地把被子扯回來,給她重新蓋好。
旁邊的哥哥倒是睡得安安穩穩。
兩只小手舉在頭頂,呼吸綿長,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這一整夜,嵇寒諫哪也沒去。
往常這都是育嬰機器人的活兒,或者是方嵐守著。
但今晚,他像個最忠誠的哨兵,守在這方寸之地。
他就這么看著他們。
看著看著,眼眶又濕了。
這是他的孩子。
是他和林見疏生命的延續。
那么小,那么軟。
只要看著他們,他就覺得哪怕把命豁出去都值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