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坐在自已側面,正在嘴里咯嘣咯嘣嚼著蠶豆的芹姑娘,心中暗自想道:
一賜樂業人一夜連殺數十名朝廷將領,難道說他們跟明教還有勾結?刺殺軍中將領,是為了破壞大軍南征?
然后他們又被燕然出手干掉了……以燕然的能力,干成這件事當然是不用懷疑。
可是一賜樂業人若是和方臘是一伙的,燕然又干掉了他們,那就說明燕然跟他們兩伙人誰都沒關系啊?
他要是跟哪一方勢力都沒有暗中勾連,那江寧城是怎么打下來的?難道真是他憑本事強攻下來的?
這真是匪夷所思!
如今這局面的錯綜復雜,已經讓王慶有些摸不著頭腦。
朝廷大軍那邊分為燕然和譚稹兩伙,一賜樂業人好像跟所有人都有勾連,唯獨就跟燕然不對付。
方臘的內部顯然有一賜樂業人的內奸,否則不會從里邊傳出北方糧商渡江的消息,一賜樂業人還委托王慶派人去刺殺過那個糧商!
然后,自已是單獨的一伙,既想趁火打劫,又想在所有人打得兩敗俱傷之后摘桃子。
此時王慶心里這些線索,已經被燕然這一頓亂拳,打得誰跟誰都連不上了!
于是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那位芹姑娘,卻見芹姑娘一邊嚼著蠶豆,一邊搖了搖頭。
“您想都別想!”
那位芹姑娘居然給他來了這么一句!
“你覺得我要派你去干什么呀?你就不同意?”
王慶聽了之后,莫名其妙地向芹姑娘問道。
“神王想讓我去江寧,有機會混入朝廷軍營里,搞清燕然和譚稹的情況。”
芹姑娘輕松地搖著頭說道:“我可去不了我跟你講!”
“我義兄跟我說過,燕然那小子奸猾之極,一點蛛絲馬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之前金國大薩滿就折在他的手里,后來諜王雨師又死在他的手上,我一靠近他,就得被他認出來!”
“神王!”
只見芹姑娘雙眼中帶著認真之色,向著王慶說道:
“我奉義兄之命輔佐神王,吃點虧受點傷都沒關系,讓我搭上整條命可不行!”
“我真不敢去,去了就死……您可饒了我吧!”
“……那就算了!”聽到姑娘的話,王慶也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這之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又轉向了芹姑娘:
“那么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咱們吶……再接著往下看!”那位芹姑娘聞,兩眼中閃出了奇異的光彩:
“方臘、一賜樂業人、還有燕然。”
“不管他們在想什么,不管他們玩多少花樣都沒關系。他們可以做出無數假象,但是不能不下注。”
“生死之間,成敗之際,他們終究會把所有的力量,都壓到賭桌上。”
“神王座下高手如云,您有做出驚天一擊的能力,但那一擊必須是最后的勝負手。”
“到那個時候,神王可以做那個破壞平衡的人,做那個從中取利的人,做那個最后的勝利者!”
“所以現在,定力比頭腦重要,這一局棋誰能穩得住,誰才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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