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處酒鋪里有一名新來的伙計,而且便是這些時日,最多出現在他視線之中的陌生人。
那酒鋪不做早上生意,所以這個點,那名新來的伙計一般都是應該在后院清洗一些別人送回來的酒壇子。
那間酒鋪的后院邊上,是一間裁縫店。
底下門面放著的全是布匹和成衣,樓上便是那名裁縫量衣干活的地方,內里還有一間臥室。
那名裁縫姓楊,平時和他也十分熟,他的衣服也多出自這名裁縫之手,這幾日這名裁縫正好和她的妻子出門未歸,所以這間樓便是空著。
王顯瑞很隨意的進了這間裁縫鋪,這間鋪子明明掛著鎖,只是他伸手過去,這門便開了。
他上了樓,明明肥胖的身軀,卻是比貍貓還輕巧,一絲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在裁縫平時干活的臺前站定,斜著臉往往外看去,從窗欞的縫隙間,他看到了那名新來的伙計正和前幾日一樣,再賣力的刷著酒壇。
時間差不多便好,他也不愿意久等。
在離開瀘州之前,他必須弄明白,這些陌生人身后的主子是誰。
他伸出手去,想要推開身側的這扇窗。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幾乎已經接觸這扇窗的剎那,他卻是陡然頓住。
一輛馬車停在了這間早上并不做生意的酒鋪前,又有一個他肯定沒有見過的陌生人出了馬車,進了這酒鋪。
這是一名修行者。
只是看走路那種沉靜的意味,便可以肯定。
這名修行者穿著很普通的青衫,面容顯得很年輕。
他的神色很溫和,直接走到那名還在刷著酒壇的伙計身前,這才微微頷首為禮,輕聲說話。
即便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王顯瑞還是聽清楚了。
“我家大人想和你們洪大人見一面談些事情。”
王顯瑞的手指僵住。
那名原本還在賣力洗刷酒壇的伙計也手指僵住,然后大約沉默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他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站了起來,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需要太過明白。”
青衫修行者平和的說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們知道你們的興趣在于那名醫官,還有,我們知道你們的來歷,知道你們若是得手之后,將會將這人交給你們的洪錦洪大人。我們現在雖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若是真下手對付你們,應該也很快可以查得出來。只是那樣…你們全部都會死,我家大人并不愿意那樣做,他有些事要和洪大人面談,你只需將這口信帶給洪大人,要做決定,也并非你們能夠決定的。”
這名背對著王顯瑞的伙計又沉默了片刻,道:“你們是誰?”
青衫修行者嘴角這才流露出一絲嘲諷之意,道:“見了自然會知道,而且…能對你們洪錦大人的這些舉動都知道的,難道還要一定說白了?南朝有哪些家能夠做到?”
王顯瑞的心中微震,雖然只是這些短短的對話,但是他已經得到了許多解答。
這些最先對自己有興趣的修行者應該并不屬于南朝,并非南朝,那便是北魏。
能夠這么快發現北魏的一些細作的行蹤的,又能有這樣說話語氣的,不是蕭家,便是陳家。
“若是答應面談,在哪里見面?”那名背對著王顯瑞的伙計又沉默了片刻,然后問道。
青衫修行者微笑道:“小楓橋。”
伙計不再說話,點了點頭,然后走出酒鋪。
王顯瑞依舊保持著伸手去推窗的姿勢,一動不動。
他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去小楓橋看看。
小楓橋便在這瀘州城北,那里是一處水市,甚是熱鬧,不僅人多商戶多,而且到處行船,水路四通八達。
這青衫修行者直接點名在那里見面,便有兩層意思,一是顯示自己這方并不想設伏,先說明地方,便可任他們探查,另外一層意思,便是即便有變,這些北魏的修行者要逃也簡單一些,而且人多鬧市,南朝修行者也不可能大肆殺戮。
只是這種大氣,只能讓他肯定,必定是蕭家和陳家這樣的門閥。
那自己這樣的一個小人物,真的一定要去弄清楚是誰對自己生了興趣,要做什么嗎?
(明天不用趕路和奔忙了,更新會正常,然后大家交流一下,王顯瑞此人,大家希望他身上是有什么秘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能人?如果你們的想法有新意,比我想的好,我或許可以調整,最后寫出來和誰的猜測差不多,那便送上大禮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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