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恩自是不敢反駁推辭半點,恭敬的應下了這個請求。
當然,林海恩心頭也有些苦澀和無奈,因為下一次在請神的時候,絕對也沒辦法喚哪吒三太子。
要是再喚其他神明的話,只怕那三尖兩刃刀,真當就會從天而降,徑直落到自已身前了。
就在這時。
陳燕的喊話聲,已是從院子里傳來。
“海恩,小安,快點下來吃粽子了。”
“這剛蒸熟的肉粽,那可是最好吃,要是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聽到這聲音。
林海恩也是把包袱重新系好,隨手放到一旁,看向正在搬玩具箱的林永安,笑著喊道。
“小安,走了,媽在喊下樓吃粽子。”
“對了,黃符的事情你可以告訴爸媽,就說是哥哥給你的東西。”
......
吃完粽子。
便到了早上十點,村里的劃龍舟也快開始了。
在當前的這個年代,那些二十歲出頭的年輕漢子,基本還不會去大城市里工作打拼。
沒讀過多少書的他們,基本都會選擇子承父業,繼續靠著外面的這片海來養家糊口。
所以,嶺勝村也能根據姓氏,湊出好幾艘的龍舟隊。
而劃龍舟的地方,就在村旁溪流和海洋的交接地,也形成了一條較為寬敞的村內水道,恰好能用來劃龍舟。
吃過粽子后。
林永安便跟著林平川去看劃龍舟了,陳燕則在家里準備待會的午飯。
原本也想去看劃龍舟的林海恩,從爸媽口中得知...最近林永杰天天打鐵都打到很晚,甚至就連劃龍舟都推掉了,令其不由得有些好奇。
所以,也就沒去看那劃龍舟,而是徑直來到羅鐵林的鐵匠鋪。
走到鐵匠鋪的門口。
“鏗—鏗—鏗———”
一道道清脆的金鐵敲擊聲,已是從鐵匠鋪里傳出。
林海恩緩步走進。
只見。
正赤裸上身的林永杰,有著一身的軋結肌肉,尤其是兩只手臂上的肌肉極為明顯,更有青筋密布。
一手用鉗子捏著一把燒紅的刀,另一只手則握著鐵錘,不斷錘擊著面前燒紅的刀胚。
每次敲擊,都會濺起一大片的火星。
即便滿頭大汗,那汗水都跟著敲擊落到刀胚,濺起了一陣水蒸氣,都沒有停下動作,明顯是格外的認真。
林海恩也不出聲打擾,站在旁邊仔細的看著。
僅僅只看幾秒。
林海恩便確定了...自已的堂哥—林永杰,現在的打鐵手藝已經是越發嫻熟了,更沒有此前的生澀感。
雖然離出師還有很遠,但最起碼也有鐵林伯的五成模樣了。
足足打了數分鐘。
林永杰仔細打量燒紅的刀胚兩眼,隨即小心翼翼的夾起,緩慢放入旁邊的一盆清水。
“呲呲呲———”
那原本燒紅的刀胚,立刻便降溫顯現出金屬顏色。
可將刀胚拿出來后。
林永杰僅僅只看了眼,便是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又把刀胚重新回爐,似乎并不滿意剛剛的刀胚。
而在這時。
他的余光也注意到...自已的旁邊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立刻朝著旁邊看去,見到是林海恩之后,先是微微一愣。
下一秒。
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神色,更是有些意外的昂頭喊道。
“海恩,你咋來了。”
“前幾天,小安說了你今天要回家,怎么沒去看村里劃龍舟?”
“劃龍舟看膩了,之前每年都看。”林海恩笑著應了句,隨即又朝著那刀胚看了眼,便繼續道。
“還不如來這里看看,你是怎么打鐵的。”
“我聽爸媽說,這些天你都待在鐵匠鋪,天天都打到半夜才回,是在打我的那些器物嗎?”
“哥,我不著急的,現在那些器物已經夠我用......”
還沒說完。
林永杰便擺了擺手,直接打斷林海恩的后續話語,連忙開口道。
“哪能啊。”
“海恩,你的那東西,我早就打好了,哪能夠聽到你要回家了,才開始臨時抱佛腳啊。”
“你在這里等下,我立刻就把青龍偃月刀拿出來。”
話音落下。
林永杰便走進鐵匠鋪的儲物間。
似乎早就準備好了般,根本都沒有翻閱聲傳來,林永杰便將一把等比例縮小的青龍偃月刀拿出,走到林海恩的面前,遞出道。
“海恩,你看下這把刀可不可以。”
“按你說的,給它打小了好幾倍,隨身帶起來方便些。”
“不過,先前你專門說了,一次回家打一把就好,所以我便只打了這把關刀,沒有打其他的器物。”
看著林永杰遞出的青色關刀,林海恩霎時雙眼一亮。
根本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就接過這把關刀,仔細打量摩挲數秒后,便滿意的點了點頭,感慨道。
“好,真是太好了啊。”
“哥,你打的這把關刀,就跟我夢里見到的一模一樣,真的太好,真的是太好了啊。”
“一模一樣就好,我還擔心打的你不滿意。”林永杰咧嘴笑了笑,隨手從旁邊扯來一塊抹布,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將這把栩栩如生、青色耀眼的關刀收好,林海恩又看向身上有不少燙傷的林永杰,帶著幾分不解的疑惑道。
“哥,你這關刀也打了,剛剛那是在打什么?”
“我看你好不容易打出一個刀胚,才剛淬火就又不滿意的回爐了,你這幾天就都在打這東西嗎?”
這個問題。
讓林永杰不由得看向旁邊那正在重新回爐的刀胚,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又看向林海恩緩聲道。
“海恩,你知道賒刀人嗎?”
“我這些天都在鐵匠鋪,就是想打出一把刀,打出一把比賒刀人手中都還要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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