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面色平靜:“二嬸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得了沈氏這句話,二嬸積攢已久的情緒,也在這時傾泄出來:
“衛b媳婦,你也不要怪嬸子說話難聽,胡攪蠻纏,實在是嬸子怎么想的,也得叫你知曉才是。”
說到這里,二嬸深吸一口氣,竹筒倒豆子似的開始她的埋怨:
“要說咱們府里現在的小子和姑娘們,小五和小七已經有了家室,但咱們六位姑娘的終身大事還沒有個著落。”
“大姑娘身份不同,自是不用我們操心,但是六位姑娘的親事,卻是不能再這樣耽擱下去。”
“平日里咱們都怕給大姑娘添麻煩,所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即便是日常的交際,也幾乎沒有。”
“以往老爺子在位時,門生舊故遍布天下,就算是我們家的小子們不張揚,自然也有好親事找上門。”
“但是現在大姑娘撐起這個家,素來不與同僚往來,加上咱們又不出門,眼看姑娘們除了六姑娘以外都及笄了,難道要她們再耽擱下去嗎?”
“換作以往,嬸子根本就看不上這些拋頭露面的做法,但現在嬸子心里急,也顧不得讓姑娘們去拋頭露面了。”
“入宮是姑娘們出去結交機緣的一個好機會,可姑娘們卻不在名單之上,這是個什么意思?”
其實沈氏不用聽二嬸說完,也知曉二嬸大抵會說些什么。
但她還是認真聽完,柔聲安撫:“二嬸,大姑娘說這次宮宴不比尋常,所以她還是希望幾位姑娘能在家里。”
“左右馬上就開春了,等開春后我多安排幾次踏青游會,如此姑娘們既不用面對復雜的情況,又有機會結交好友,您看呢?”
二嬸聞,也覺得沈氏說的有道理。
她剛準備就此作罷,可三嬸一番話又把火給拱了起來。
“衛b媳婦說得對,宮里的情況復雜,往來都是天潢貴胄和達官顯貴,要是他們提及二姑娘之前那句糟心事,不是給二姑娘添堵么?幾位姑娘也跟著難受,所以不去也正好。”
當時二姑娘白靜姝在街上被唐突那事,委實也是二姑娘倒霉。
原本是秦桑蔓想報復,結果勾結南安侯府的黃萱茹,搞出那么一樁事。
雖說南安侯府得到了懲罰,但世俗的眼光還是給白靜姝留下污點。
這是二嬸一直以來不愿意提起的。
偏偏三嬸此時說了這件事,二嬸當場就炸了。
“莫非大姑娘覺得我們家二姑娘帶出去給她和其他姑娘丟臉不成?所以才不讓姑娘們入宮。”
其實話說出來,她也覺得過分,不免有些后悔。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沈氏已經聽到了。
正當她以為會得到沈氏一番嚴厲訓斥時,沈氏的回應,卻還是那般沉著冷靜:“二嬸,大姑娘從不會這么想。”
可正是沈氏的態度,令她又羞又愧,一時間難以下臺。
于是說出來的話,也更加口不擇:“要說大姑娘不這么想,我信,但要說大姑娘沒有任何私心,我不信!”
三嬸見她越說越不靠譜,連忙拉她的袖子阻止。
可這時沈氏卻抬起頭:“二嬸,您認為大姑娘會有什么私心?”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