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見蒹葭狀態不對,知曉此時并非查探消息的好時機。
她原是要走,打算換個時間再來。
而蒹葭本就是個相當聰慧的女子,冷靜下來后,她很快就洞悉了白明微的意圖。
于是她一針見血,當即就用一句話讓白明微停下腳步。
但見她抬眸,與白明微四目相對。
這時候的她,顯得分外認真。
她搖搖頭:“事實上,我也在探查這件事,但我卻沒有任何發現。這也就是我沒有消息遞出去的原因。”
沒有得到所需的消息,白明微也不惱。
她將蒹葭寸寸審視,而后開口詢問:“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她心底其實清楚的,蒹葭方才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她并不認為蒹葭早已被這潑天的富貴蒙了心。
方才那異樣,不過是久困泥淖之人不甘的掙扎罷了。
自然,她也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蒹葭沒想到白明微竟會關心她的難處,一時之間只覺得羞愧難當。
她垂下頭,無地自容::“大將軍,對不住,請原諒我的失態。”
兩人之間的對話,也因蒹葭的低頭道歉而變得正常。
白明微并非太過客套之人,本就沉靜的性子,在成為大將軍后,變得更加惜字如金。
她沒有說好聽的話寬慰蒹葭。
但她沒有半點不耐,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蒹葭想繼續說,她便聽著。
蒹葭若是不想,她也不會為難蒹葭。
沉默之中,蒹葭看向白明微。
那比尋常女子還要高挑的身子,如同山一樣矗立在眼前。
莫名的,她覺得很是安心。
就像是有了依靠,無需再故作堅強。
而她的話語,也隨之變得無比坦誠:“我并非有意渾身帶刺,只是因為我、我……”
說著這話,蒹葭帶著些許哭腔,美麗的雙眸,也隨之浸潤在泛起的淚花之中:
“大將軍,我懷孕了。”
短短的幾個字,仿佛玉碎般從她嘴里說出來。
每一個字的背后,無不是無措與迷茫。
其中復雜的心緒,更是溢于表。
白明微聞,并沒有半點吃驚、慌亂,亦或是憤怒。
而是十分平靜地問她:“多久了?”
蒹葭顫著聲開口:“從月事來推斷,約莫一個月左右。我的月信一向很準,加上我最近總是犯惡心,除了身懷有孕,我實在想不出為何會這樣。”
白明微又問:“可有其他人知曉?”
蒹葭搖頭:“并未有任何人知曉。從我的月事推遲開始,我便拒絕御醫問平安脈,但終究是瞞不了多久。”
“我心煩意亂,卻只能故作鎮定。”說話間,蒹葭苦笑著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我必須享受著身為寵妃該有的一切,行舉止也當符合寵妃的身份,如此才能讓外人放心,不會對我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