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輕輕摟著白明微,輕輕哼唱記憶里的歌謠。
“一朵、兩朵,綻放在何方,綻放在熟睡孩子旁的窗戶下,月夜薄紗下的小白花。”
“三朵、四朵,綻放在何方,娘親的銅鏡的花邊旁,一朵藍色的小花靜靜地綻放。”
“五朵、六朵,綻放在何方,深厚的積雪下,花蕾正靜待春來。”
“一起數一數,一起找一找,找到那一朵朵小花……”
這首曲子很陌生,不似這時代所有。
那是母后哄他們入睡的歌曲,只有父皇和他們兄弟姐妹聽到過。
蕭重淵輕聲哼唱著,到了最后,他也靠在柱子上睡了過去。
縮在陰溝不敢動的幾人,見屋里沒有動靜,這才悄悄貓著身子繞到前院。
他們用來嚇人的馬尾已經被白明微扯了去,他們也不敢去要回,于是便盯上小黑的尾巴。
其中一個婦人拿著刀子一點點靠近,準備把馬尾毛給割了。
誰知還沒靠近五步之內,小黑斜眼一掃,竟讓她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壓迫之氣。
她嚇得雙腿發軟,落荒而逃。
外面的同伴拉住她,壓低聲音問:“怎么回事?連馬尾你都不敢割!出息!”
那名婦人連忙道:“那黑馬邪性得很,只怕我還沒碰到它的馬尾,它就能踢死我,要不今晚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一名夫人不信邪,準備去一探究竟,卻被緊緊抱住了手臂:
“別去,這兩人一看就不簡單,還帶著刀劍,要是被發現了,怕是會殺了我們。”
幾人想了想,也只好作罷。
即便是他們想守住這宅子,但也不至于拿命去拼呀!
于是幾人便鬼鬼祟祟地撤了。
外邊回歸寂靜,蕭重淵也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這一覺醒來,便是翌日破曉之際。
小白貂蹦蹦跳跳進來找主子時,便看到兩人共用一件披風,相依偎在一起熟睡。
它頓時氣得小眼睛都變大了,沖上前便要對著白明微的腦袋踹去。
豈料它的腳還沒碰到白明微,就被蕭重淵捏在了手里:“再胡鬧,罰你做小太監。”
小白貂想起它皮毛油光水滑的夢中情貂,霎時就嚇得驚聲尖叫:“吱吱!”
蕭重淵把它放在地上,拍拍它的小肥臀:“別吵。”
可白明微還是醒了。
她打了個哈欠,又伸伸懶腰。
見小白貂已站在面前,便知阿零他們已經帶著林書意的遺體抵達。
她剛起身,蕭重淵便道:“你先去安排,我來生火燒水洗漱。”
白明微點點頭,便離開了主屋,借著尚未退盡的夜色來到耳房。
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場小雨,地上濕漉漉的。
好在飲嵐和玄驪聰明,自己擠進了舊廚房內躲雨,這才不至于受凍。
耳房之中,林書意的尸身已被包裹好,靜靜地放在地上。
零站在一旁,躬身行禮:“姑娘。”
白明微道:“辛苦了。”
零把腰彎得更低。
白明微問:“你們帶著林書意的遺體來的時候,可有人看到?”
零搖頭:“我等很小心,未曾有人發現。”
白明微頷首:“嗯,那就好。你讓人在這個村子外圍守著,安排下去后我有事要吩咐你。”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