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殿內。
太子和秦豐業早已候在里頭。
元貞帝與韋貴妃走進來,兩人立即行禮。
“拜見父皇,見過貴妃。”
“拜見陛下、貴妃娘娘。”
元貞帝一拂袖子坐下,韋貴妃站到了他的身邊。
太子劉昱抬頭,目光在掠過韋貴妃時露出一絲憤恨與不屑。
可他很快就恢復如常,無視韋貴妃,然后與元貞帝對話:“父皇,兒臣聽聞令宜出事了。”
元貞帝身子向后一倚,若有所思地問:“消息傳得這么快?看來太子就算是在家修身養性,也對世事了若指掌。”
劉昱誠惶誠恐:“父皇,令宜是兒臣的妹妹,兒臣關心她,也是人之常情。”
元貞帝目光如炬,掃在跪在面前的兩人身上。
英明神武的他,很快就有了結論――令宜出宮的腰牌是太子給的,那么令宜去陸府的事情,只怕也在太子的計劃當中。
而小九也出現在陸府,指不定也是太子的獵物。
太子和秦太師最近屢屢不順,而小九與白府又順得可怕,兩人這是坐不住了,所以不惜把令宜當刀使。
思及此處,元貞帝露出冷笑。
但他并未責怪太子與秦豐業利用令宜。
因為此刻他心底權衡利弊的稱,已經有了定論。
儲君和臣子被私心裹挾,隨意利用一個即將和親的公主,把國家大事當兒戲。
這件事的嚴重程度,絲毫不影響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問罪白府的念頭。
于是他順水推舟,詢問太子的意見:“既然事情你都知曉了,那你向朕說說,你怎么想的?”
劉昱半點都不裝了,直接說出了最真實的想法:
“柱國大將軍府白l瑩以下犯上,對令宜不敬,故意惹得令宜在陸府發怒,其心可誅。”
在父皇面前,一一行他都要小心翼翼。
唯有針對白府一事,他可以火力全開!毫無顧忌!
秦豐業立即附和:“陛下,一旦公主在陸府的舉動被傳出,臣民定當覺得公主恐怕無法承擔和親的重任,就會質疑和親的可行性。”
劉昱又把話接了過去:“東陵與北燕打了那么多年,總算迎來休戰的機會。”
“如若和親事情談崩,兩國再起戰火,于東陵江山社稷與黎民百姓而就是災難。”
“即便此事并未影響到和親的結局,但當眾失控的公主,到了北燕之后能服眾么?”
“縱觀歷史,公主和親是對屬國與各路諸侯的安撫之策,亦或是勢均力敵的秦晉之好。北燕不是東陵屬國,和親不作安撫用途。”
“有了污點的令宜必定矮上一頭,一開始就呈弱勢,那么我們通過和親換來的兩國交好,能維持多久?”
他振振有詞,甚至引經據典。
每開口一句話,就是給白l瑩扣上一項重罪。
韋貴妃聽著,幾乎要笑出聲。
嘲諷過后,她有幾分恨鐵不成鋼。
倘若堯兒也有這項能力,太子之位不就如探囊取物么?
然而她反常地沒有附和,也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旁觀。
只因她知曉,陛下想動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