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淵唇含笑意:“這一碗軟飯,不是誰都能吃上的。他們該羨慕我,怎會笑話我?”
白明微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旁邊的小兀子上,靠著墻壁。
她伸手一摟,將蕭重淵摟了過來,倚在她的身上。
她攬著蕭重淵的肩膀,一邊為蕭重淵源源不斷地輸送內力,一邊慢聲細語地為那未來做添補。
“我要在那院子里引一池清水,種上芙蓉與荷花;池邊有青竹、有芭蕉,池中還游著幾尾小紅魚。”
“我要在院中,種上幾株梨樹,春天的時候我們就坐在樹下,聞著風帶來的梨香,讓飛花落滿我們的衣裳。”
“我要在那廊下種藤蘿,在廊邊種槐樹,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旁種桂花,還要在院角種柿子。藤蘿下放著竹椅,槐樹下置有石凳。”
“春有繁花,夏有涼蔭,秋有金桂,冬有紅柿。而這一年四季里,我有你。”
蕭重淵沒有拒絕白明微為他運功療傷。
他乖巧地靠在白明微身上,眼睛輕輕闔上。
他曾經不止一次思考,幸福究竟是什么。
他苦尋良久,都沒有得到答案。
直到此時此刻,他感覺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即便是生命就此終結,他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情之一字,當真叫人瘋魔發狂。
待白明微一字字把話說完,他從袖底摸出一只鐲子,親手戴到白明微的另一只手上。
他說:“這是父皇和母后教我打的,那年我只有五歲,而這只鐲子,我八歲時才做好。”
“三年時間,一千多個日夜,或許不足以把我滿腔情誼傾注進去,但我想不出來,我還有什么珍貴的東西,能與珍貴的你相得益彰。”
白明微低頭看了一眼。
細碎溫柔的光影下,鐲子散發著淺淺的光芒。
那是一只銀鐲,也是一只機巧鐲。
可藏暗器,也可藏藥。
與她上戰場時穿的盔甲,珠聯璧合,仿佛為她量身打造。
她盈盈一笑:“我很喜歡。”
蕭重淵已是累極,在內力的滋養下,更是昏昏欲睡。
聽到那一聲喜歡,他便滿足地睡去。
白明微停止輸送內力,把他摟在懷中,在他耳邊輕語:“睡吧,我在。”
蕭重淵沒有回應,已是進入夢鄉。
白明微把大氅拉了拉,將兩人嚴嚴實實蓋住。
屋內一支紅燭,一盆炭火,一只熱著水的小罐子。
還有裝得滿滿的溫馨氣氛。
她攬住蕭重淵,露出許久不曾有過的寧靜與平和。
而蕭重淵的眉宇,亦是許久都沒這么放松了。
“噓!”
就在這時,白明微連忙做了個手勢,示意突然現身的“零”小聲些。
“怎么了?”
零恭敬回稟:“姑娘,剛剛有消息傳來,在您走后,忍冬姑娘一把火將客棧點了,趁亂逃離,暗衛們正在找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