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維持片刻,蕭重淵開口解釋:“姑娘,實在抱歉,在下不習慣被除妻子以外的女子觸碰。”
隨著他開口,壓在少女心口的大石頭霎時卸去。
少女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公子適才的氣勢委實嚇人,想必公子身居高位,才會有這般盛氣凌人的氣勢。”
語之間,透露著些許不滿,所以用詞也有些許陰陽怪氣。
蕭重淵不介意,也不解釋。
他對少女的救命之恩很是感激,然而他并未因此就改變與人保持距離的習慣。
少女見他不語,主動開口:“我本意是為公子把脈,既然公子不習慣被夫人以外的女子觸碰,稍后我阿爹回來了,便讓阿爹給你瞧瞧吧。”
說完,少女把放在一旁的碗遞過去:“諾,給你補體的,現在溫度剛剛好,你不會不喝除了令夫人以外的人熬的藥吧?”
蕭重淵伸出手,可是那手卻沒有準確地觸碰到藥碗,反而偏離了些許位置。
這個發現使得他不由得微微屈了屈手指。
少女見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怎么?發現感官沒有之前靈敏了?”
蕭重淵終于摸到了藥碗,他接到手中,輕輕“嗯”了一聲。
少女搖搖頭:“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么想的,用施針的方式提高感官的靈敏度,稍有不慎便會令你五感全無。”
“我們撿到你的時候,你的情況很危急,勞累過度以及身體虧虛,得虧你是武者,所以還能活著,要是一般人早就翹腳了。”
“阿爹說,不能放任你繼續這樣下去,否則不僅你的眼睛再也沒有復明的機會,便是你的聽覺和嗅覺,也可能會失去。”
說到這,少女不以為然地道出結果:“所以阿爹給你施了一針,讓你的感覺恢復到常人的狀態,等到你調養好身體再說。”
蕭重淵一邊聽著少女的話,一邊觀察小白貂的反應。
見小白貂并未對這碗藥有任何特別的反應,他這才端起碗仰頭一飲而盡:“多謝。”
他惜字如金,多余的話不想多說。
少女像是并未察覺他的冷淡與疏離,繼續開口:“咦?你這人也是真的很奇怪!”
蕭重淵把碗遞過去:“勞煩。”
少女接過碗,疑惑之心更甚:“我剛剛話中的意思,分明暗示你的雙目有復明的機會,你竟半點不激動?”
蕭重淵配合地問一句:“哦?我的眼睛有復明的機會嗎?”
他的語氣太過于平淡,以及滿不在乎。
少女下意識地就把所知道的一切情況說出來:“阿爹說,你的眼睛傷勢雖重,但這些年始終積極控制情況,幸運的話還是有復明的可能。”
說到這里,少女也不再多,更是沒有明她的阿爹是否能解決這個問題。
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蕭重淵的手指動了動,卻并未露出任何失望的神情。
只是少女的話他聽進了心里。
復明?
以前他從未想過,這個污濁不堪的世界,他不看也罷。
所以他不在乎一直身處黑暗!
但是現在,他多想看一看小姑娘的英姿與笑靨,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這個世上有他想要通過眼睛烙印進心底的美好事物,那么復明也挺好。
少女見蕭重淵一棍子打不出半個字,不免覺得無趣。
她眼睛一轉,一抹狡黠的笑容漾在唇邊:
“公子除了表露自己有妻子以外,其他的一切信息都藏得小心又謹慎,可見公子是個警惕性很強之人。”
“然而公子卻張口就吐露自己已有妻子的事實,是生怕我以救命之恩挾恩圖報,讓公子以身相許么?”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