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微依照做,自始至終,哪怕是接觸蕭重淵,她都嚴格按照大夫所教的方法,為自己做好防護。
她不懼被傳染,但是倘若在周密的防護下她依然被感染,那無話可說。
若是因她自己的粗心大意而被感染,則是對自己與他人的不負責任。
所以大夫的話,她都嚴格遵守。
到屋外換了干凈的棉布后,她與邢大夫一同攙扶著昏迷的蕭重淵走向浴桶。
這特制的浴桶,下面還燒著些許炭火。
火并不大,可以保持水溫,卻又不至于燙人。
邢大夫扛住蕭重淵的手臂:“大將軍,草民為風軍師脫衣,請您回避。”
白明微順勢解開蕭重淵的腰帶,為他褪去已被汗濕的衣衫。
當蕭重淵的身體展露在眼前時,她的臉上并無任何羞澀扭捏的神情。
“無礙,我們一起動手,速度比較快一些。”
如此,邢大夫也沒有多,幫忙快速脫去衣裳。
過一會兒,只留一條褻褲的蕭重淵很快被浸入浴桶之中。
不知是因為水溫的刺激,還是身體的不適。
蕭重淵難受地皺起眉頭。
白明微伸手輕撫他擰在一起的眉:“沒事的,很快就好。”
似感受到白明微的觸碰,蕭重淵的神色緩緩變得柔和。
一切準備就緒后,邢大夫立即給蕭重淵下銀針。
很快蕭重淵的頭部和身上,都被扎滿密密麻麻的銀針。
正此時,方大夫匆匆趕來。
在見到邢大夫為高熱的“風軍師”進行藥浴針灸之時,他赫然大驚:“邢厲!你做什么?!”
邢大夫連忙放下銀針,向方大夫見禮。
可見他尊重方大夫,且平日居于方大夫之下。
方大夫轉頭又看到白明微站在一旁,他頓時心急如焚:
“大將軍,癘氣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可見這疫病的可怕之處!”
“老朽一直勸諫您萬不能與患者近距離接觸,您怎么會在這里?而且還是這狹小的室內?”
方大夫指著邢大夫,又看了看白明微,手劇烈抖著:“你們倆,怎么都這般不分輕重!”
他雖著急,卻不敢對白明微過多指責。
于是又把矛頭指向邢大夫:“特別是你!此乃癘氣兼挾鬼毒相注,你竟用藥浴、下猛藥,這讓本就虛弱的病人如何承受得住?”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