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價錢不能定太高,但是太高是多高,低又是多低?
如果沒聽岳川這一番分析,南郭合隨便就說了。
可是聽了之后,反而踟躕了。
“那,以土地公之見呢?”
岳川呵呵一笑,“我覺得,我們不應該糾結紙張的定價,而應該在紙張的定位上下功夫。”
“定位?”
南郭合仔細咀嚼著這個詞,最終還是搖頭。
姜國貧匱的文字理解不了這兩個字的含義。
岳川解釋道:“同樣是紡織品,絲帛昂貴,麻布廉價,先生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當然是絲帛少,麻布多啊!”
“絲帛為什么少,麻布為什么多呢?”
“絲帛要消耗蠶絲,而蠶絲獲取不易,麻不同,地里就能長出來,而且很多。”
岳川點頭,“聽先生這話,決定一樣事物價格的,并非人們在制作這件物品時消耗了多少勞動時間,而是這件事物原材料的稀缺性?”
南郭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盤坐在地上仔細思考。
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是聽岳川一句話,他隱約明白了什么。
養蠶繅絲很辛苦,但漚麻績麻也不輕松。
尤其是麻漚成的時候,差不多寒冬臘月了,光著腳把麻從水里撈出來,摸著帶冰碴的麻一根根剝皮,再把剝下來的麻皮整成一捆。
兩者付出的艱辛是差不多的,甚至麻更辛苦一些,但麻布的價格跟絲綢根本沒法比。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