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覺……就像你看見一塊擺在精致瓷盤里的、點綴著草莓的奶油蛋糕。
但當你靠近,才駭然發現那“奶油”是緩緩流動、散發著燙嘴高溫的暗紅色熔巖巧克力。
外表無害,內里卻蘊含著足以讓人無從下嘴的毀滅性高溫!而這種極致的反差帶來的是更深的寒意。
“凜,抓緊!”卡蓮只來得及在通訊里低吼一聲,阿拉哈托的雙臂已經本能地將八重凜護在機體核心區域,而所有非必要的裝甲板在液壓驅動下“咔咔”展開,進入了隨時待機的狀態。
她自己則死死盯住站在自己前方的“瓦赫”,阿拉哈托的武器系統已經進入最高警戒狀態……
可……什么樣的武器能對這樣的存在有效?
進化之律者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嚴陣以待的阿拉哈托身上。
他的眼神里沒有面對強敵的凝重,只有一種……研究者觀察實驗對象般的平靜,以及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潛藏的不耐煩。
他確實有些煩躁。
就在幾分鐘前,他因為自己記憶中對娜塔莎的“愛”與“縱容”,放過了明顯有所隱瞞的妹妹。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種對親情的軟弱,但此刻,看著眼前這個明顯與娜塔莎的異常行動相關的鋼鐵巨人,那股煩躁感再次涌上。
又一次……
因為自己那該死的“情感”,他又一次可能錯過了獲取關鍵信息、提前介入“異常”核心的機會。
過去的記憶和情感就像頑固的藤蔓,纏繞著他的思維和行動,讓他無法像純粹的“進化”意志那樣,高效、冷酷地執行判斷。
每一次的“心軟”或“遲疑”,都在消耗著他對這具身體原主人殘留執念的耐性,也讓他對自己“不夠純粹”的狀態感到愈發厭惡。
或許,徹底斬斷這些無用的牽掛,才是真正邁向更高形態、厘清這個世界“錯誤”的第一步?
“停下。”進化之律者開口了,聲音透過某種方式,清晰地穿透了阿拉哈托的外部裝甲和駕駛艙的隔音層,傳入卡蓮耳中。
沒有怒吼,沒有威脅,只是平淡的陳述,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制性。“告訴我,你們是誰?
“你們和娜塔莎,以及這個不斷‘出錯’的世界,又是什么關系?”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術刀,仿佛要剖開阿拉哈托的裝甲,直視內部的秘密。
卡蓮的沉默如同實質,在狹窄的空中通道里凝結。
她沒有回答,也不可能回答。
阿拉哈托的傳感器全功率運轉,試圖分析眼前這個“瓦赫”的能量讀數、威脅等級、任何可能的弱點,但反饋回來的數據一片混亂,或者說,是某種超越常規探測范疇的“未知”。
這個結果完全不出所料,卡蓮心中甚至沒有任何波瀾。
她早就明白的,站在自己對面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
怪物!!
這不是她們對許曙超模實力的那種調侃,而是對方的的確確就是一個怪物!
她只能憑借最原始的直覺和戰士的本能,將機體調整到最佳防御姿態,能量護盾生成器發出高頻嗡鳴,在裝甲表層形成一層淡藍色的光膜。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