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在衙門里埋首文書的柳恪,如今都得硬著頭皮帶隊上街巡查,可見事態緊迫到了何種地步。
不過轉念一想,若撞見了李去非,柳恪那般身手,不拖后腿就算燒高香了。
天氣一冷,顧盼兒難得來一趟花想容露面,臉上還掛著藏不住的笑意,一進門就朝林婉婉揚了揚手中的紙頁。
“我近日得了一本舊書,里頭記了幾個方子,正好來試試。”
她家中器具、材料,定然沒有作坊里齊全。
林婉婉跟著感慨一句,“當真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日后這樣的書,你可得多買些。”
不僅有可以讓人顏如玉的脂粉方子,還能給她們賺來黃金屋。
顧盼兒悄聲道:“不是市面上的書。”
林婉婉心頭一動,故意逗她,“難不成是禁書?”
顧盼兒輕輕地推了她一把,“說什么呢!”
林婉婉好奇道:“那是什么?”
顧盼兒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嬌嗔,“不過是些記錄女兒家心事的閨中書罷了。”
林婉婉還是頭回聽見這個說法,“閨中書?”
顧盼兒語氣里帶著幾分悵惘,“就是女子寫的,只說女子事的書冊。”沒什么微大義。
自古以來,女子的筆墨難登大雅,這般專寫女兒家瑣事的,更是少見。
遍覽古今,這條賽道上,除了班昭的《女戒》,竟沒幾個能闖出來的。
有才華的女子,即便在竹簡、紙絹上落下一字半句,又如何傳世呢?
男子有宗族姓氏做依托,哪怕只片語稍有價值,都能被家族妥善保存,代代相傳。
女人卻沒有這般“便利”的條件,自己的筆墨大多只能托付給姊妹、女兒或兒媳,婚嫁死生流轉間,多少珍貴文字在某個環節散佚無蹤,徹底湮沒在時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