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二三十年,吳越交出兵權,南衙改朝換代之時,滕王一系與皇室嫡支血緣漸遠,吳襄正值壯年,經過數十年的歷練,就算不是毫無爭議的繼承人,至少也算有力的預備人選之一。
到了那個時候,滕王一系,自然就有資格染指南衙兵權,成為宗室中舉足輕重的力量,不再受他人掣肘了。
果然如預料一般,直至當天宵禁的鼓聲在暮色中重重回蕩,公主府傾盡全府人手展開地毯式搜索,卻始終未能尋獲西水閣命案的真兇。
夜色深沉,這場壽宴所引發的風波并未因黑暗籠罩而止息。
林婉婉斜倚在搖椅中,身上蓋著一條淺色薄毯,雙腳偶爾輕輕抬起,悠閑地晃動,顯得十分愜意。
可她嘴里吐出的話,卻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誚與鋒芒,“我們離開時,公主府竟然沒有查看女眷的手臂。”
莫麗卿的眼睛“沒用”,僅從裝束、身高推斷為男子,可天下之事從無絕對。
萬一“她”就是個身形格外高大的女人呢?
又或者,“她”抄襲唐曉段的靈感,換上女人的衣裙呢?
林婉婉不知道天下武學中,是否有一門縮骨功,但現代的戲劇演員,可以通過竅門讓自己看起來身形矮小。
偏偏大吳女子的衣裙形制寬松,真要有人在裙擺里屈膝微蹲,外人哪能輕易看出來。
祝明月毫不客氣地評價,“事不敢做絕,就要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
公主府不冒犯女眷,難道賓客們就會感念他們“知禮”嗎?
楊家的禮數和臉面,早在湖邊那場鬧劇里就丟得一干二凈了。
段曉棠沒有加入小伙伴的討論,反而靜靜地坐在桌邊,她面前鋪著一張大大的畫紙。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