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神情漠然。
俯視著癱軟在地、涕淚橫流的段麒。
后者嘴唇哆嗦,破碎的求饒聲尚未完全出口——
“噗嗤!”
林燼拂袖一揮。
一道凝若實質的真氣劍芒憑空閃現,瞬息間洞穿了段麒的雙腿膝蓋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啊——!!!”
凄厲的慘叫撕破峽谷的死寂。
段麒丹田被徹底封死,連運功減輕痛楚都做不到,純粹的、放大了十倍的劇痛如同潮水般淹沒了他每一寸神經。
他蜷縮在地。
雙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鮮血汩汩涌出,染紅身下泥土。
林燼眼中寒冰未消。
反而因這慘叫,眸底深處那團為臨淵而燃的怒火,灼燒得更加熾烈。
想到臨淵。
想到那些忠心耿耿卻慘遭屠戮的部下,竟折損在如此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之徒手中……
殺意,便如蝕骨之毒,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指尖輕彈,數縷細如發絲卻銳利無匹的真氣鉆入段麒體內。
并不致命,卻專挑人體最敏感、最脆弱的經脈節點游走、切割、攪動。
那是比凌遲更精準,比煉獄之火更折磨的痛苦,并非作用于皮肉,而是直接摧殘神魂感知到的“痛覺”本身。
段麒的慘嚎變了調。
從高亢到嘶啞,再到只剩下破風箱般的嗬嗬聲,身體不受控制地痙攣、抽搐,眼球凸出,面容扭曲得不成人形。
時間一點點流逝。
半個時辰。
對段麒而,漫長得如同在無盡痛苦深淵中輪回千百世。
最初極致的痛苦漸漸褪去,并非消失,而是他的意識在持續超限的折磨下開始產生剝離感。
眼神變得空洞,瞳孔渙散,對后續林燼施加的任何手段——
無論是針扎般的刺痛,還是骨頭被寸寸碾壓的悶響——
他都毫無反應,臉上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空白,仿佛靈魂早已碎裂,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林燼停了手。
看著地上這攤毫無生氣的“東西”,眼中只有冰冷的厭惡。
“你這等人渣。”
他緩緩開口,聲音里淬著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連下地獄的資格都沒有。”
話音落下的剎那。
他并指如劍,虛空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
只見段麒的軀體,連同他身上沾染的血污、破碎的衣物,乃至那渙散的魂魄本源。
都如同被無形橡皮擦去的污跡,自腳踝開始,寸寸化作最細微的光塵,無聲無息地消散在空氣中。
形神俱滅,不入輪回,永絕于世。
目光轉向谷中其他面無人色、抖若篩糠的清虛觀弟子,林燼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袖袍再次揮動,磅礴的真氣化為一場無形的湮滅之風,席卷而過。
風停處。
數十道身影如同沙雕般潰散,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仿佛他們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
解決完。
赤霄火龍載著林燼。
并未立刻飛往段麒記憶中的藏身之處,而是龍首一擺,再度破開云層,折返南皋山脈核心。
鎮魔大陣光暈流轉。
智明與智宏兩位老僧盤坐陣眼,須眉皆白,面容肅穆,不敢有絲毫懈怠,以深厚佛力維系著陣法的平穩運轉。
林燼身形浮現,緩步上前。
“兩位方丈。”
智明、智宏聞聲。
同時收功,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阿彌陀佛,見過陛下。”
智明道:“陛下,大陣一切如常,并無異樣。”
林燼搖了搖頭:“朕來此,并非因大陣。”
他嘴唇微動,以傳音入密之法,將漕運之事、清虛觀所為,以及探查到的些許隱秘,簡要告知。
兩位老僧聽罷,蒼老的面上同時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隨即化為深沉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