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林燼低笑一聲，眼底卻沒有半分意外，只有一片冰涼的譏諷。

數千年前。

清虛觀開宗祖師追隨天淵大帝南征北戰，幾乎拼上性命，才將邪魔一脈鎮壓封印。

如今？

后世子孫竟忘盡血仇，主動與邪魔勾結——

真是天大的笑話！

“不對。”

林燼忽然目光一凝。

“清虛觀畢竟是道家魁首，就算段麒投敵，也不可能全宗上下無一反抗……那些不愿順從的弟子，去哪了？”

清虛觀弟子近千，總有人心存正道，不肯同流合污。

若真有內亂，宗門內不可能沒有血跡，沒有尸體。

蕭煉聽罷，神色更沉：

“臣亦覺蹊蹺。清虛觀內干干凈凈，無尸無血，仿佛所有人憑空蒸發。”

他周身劍意隱隱浮動，一字字道：

“臣懷疑……段麒將不愿屈服者，統統煉成了魔傀。”

砰！

林燼手下的龍椅扶手，驟然裂開一絲細紋。

若真如此……

那清虛觀已非背叛，而是徹頭徹尾的泯滅人性！

“陛下。”

蕭煉繼續稟報：“臣查訪周邊城池與宗門，皆無人知曉清虛觀何時離去，就像……一夜消失。”

林燼指尖輕叩桌面，眸底寒光流轉。

唐門如此，沈家如此，如今清虛觀又是如此。

難道邪魔掌握了某種傳送秘陣？

若真這般，敵暗我明，天下處處皆可為戰場……

“該死！”

他心中戾氣翻涌，面上卻愈冷，當即下令：

“傳旨——清虛觀叛族投魔，罪不容誅。天下之人，凡提供其蹤跡或斬其弟子者，朝廷重賞！”

御書房內，殺意宛如實質。

空氣沉重得連蕭煉都不自覺后退半步，呼吸微滯。

詔令即出，迅傳四海。

從今日起，清虛觀便是人族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不過林燼清楚，這只是開始。

待邪魔真正降臨之時，清虛觀必定現身作亂。

那時，他會親手將其——

連根碾滅。

片刻靜默后。

林燼忽抬眸看向蕭煉，語氣聽不出情緒：

“蕭太師，若邪魔欲招攬你，需開出何等條件，你才會答應？”

轟！

蕭煉腦中如雷炸響，當即躬身：

“陛下明鑒！臣絕無二心！”

林燼淡淡一笑：

“太師不必緊張，朕只是隨口一問。”

蕭煉斬釘截鐵：

“藏劍山莊與邪魔，只有血仇，絕無共處之日！”

林燼不再多。

他確實好奇——

究竟什么樣的代價，能讓一個千年圣地，甘心跪伏于宿敵之下？

當下，蕭煉眼中掠過一縷狠色：

“若陛下真要臣說一個條件……”

他咧了咧嘴，譏諷道：

“除非邪魔愿全族自絕，死個干凈。那樣，臣或許考慮與他們‘共事’一番。”

林燼莞爾。

都亡族滅種了，還共事什么？

這老劍修，表忠心的方式倒也夠絕。

就在此時。

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