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他手臂一震,晶石脫手懸空!
其中流轉的星空驟然亮起,精純真氣化作漣漪層層蕩開。
下一刻。
晶石劇顫,竟一分為九!
九道流光沖天而起,于半空中幻化為九尊古樸巨鼎,鼎身銘刻山河社稷、日月星辰,威嚴厚重如亙古神岳!
巨鼎盤旋數息,隨即——
轟然墜下!
分別沒入湖泊九處方位,鼎足觸地剎那,地面輕震,湖面波瀾驟平。
九鼎之間金光相連,化作一道錯綜復雜的巨大陣圖,籠罩整個湖域。
原本微微蕩漾的封印立時凝固如琉璃,流光溢彩,堅不可摧。
一炷香后。
九鼎虛影漸淡,完全融入地脈。
湖面恢復平靜,唯有一層淡金色的光膜若隱若現,散發著令人心安的無上威壓。
林燼暗自舒了口氣,抬眼看向湖心:“小紅,現在還有信心出來么?”
紅伶掃視四周,雙目之中殺意幾欲凝成實質。
她能清晰感覺到——
通道已被徹底鎖死,縱是圣族傾力而至,也絕難在短時間內破開!
“小紅,怎么不說話了?”
林燼笑意漸深:“是天生不愛說話,還是……沒話可說?”
天機閣預,天下大劫將至,邪魔再臨已成定數。
如今通道被封——
那就說明,他們另有他法!
激怒她,或許能套出些線索。
果然。
紅伶那張不男不女的臉全然猙獰起來。
不知是本性易怒,還是夜臨殘存的本能作祟,她對林燼的恨意洶涌沸騰,尖聲厲喝:
“林燼!你以為封了通道,本座便無計可施?!”
林燼聳肩:“若有辦法,你早出來了,何必在此犬吠?是不愛出來么?”
說罷,他還側頭問蕭煉:“蕭太師,你說呢?”
蕭煉何等老辣,當即捋須嗤笑:“陛下,老臣以為,她在放屁。邪魔之流,慣會虛張聲勢,實則……屁用沒有。”
“哈哈哈!”
林燼大笑:“蕭太師此,藝術成分頗高啊!”
“你們——!!”
紅伶五指攥得咯咯作響,猩紅指甲刺入掌心,淌下漆黑如墨的血,“待我圣族降臨那日,望你們……還能笑得出!”
陰毒的話音還在湖面回蕩。
她那妖異的身影卻已如被水暈開的血墨,絲絲縷縷,消散于無形。
湖面歸于死寂。
唯有那層新生的淡金光膜,在無聲地流淌,將一切邪穢牢牢鎮于其下,映照得四周洞體一片肅穆。
光膜流轉的微光,映在林燼陡然冰封的側臉上。
方才那抹戲謔慵懶的笑意,此刻已褪得干干凈凈,只剩下深潭般的凝重。
“她退得太干脆了。”
林燼緩緩開口,聲音沉靜,卻帶著洞穿迷霧的寒意:“以這邪魔易怒驕狂的心性,遭此羞辱與封堵,若真無后路,豈會只是摞句狠話便走?”
他眸光如刃,仿佛要刺破那平靜的湖面:“這般‘平靜’,反倒證明她信心未失……只怕那傳說中的破界丹,已成。”
除了破界丹,他想不出還有何物,能助邪魔再臨此界!
蕭煉老眼之中亦覆上寒霜,低聲道:“陛下,如今該當如何?”
林燼略一思索:“封印既固,暫可無憂。派人輪流駐守監視,以防萬一。”
蕭煉卻忽然上前一步,肅然拱手:
“陛下,臣以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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