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淵什么也沒說,只是摟著她的腰,把腦袋緊緊地貼在她的腹部,貪婪地聽著那心跳聲一下下傳來。
過了許久,蕭重淵才將她放開,打趣似的開口:
“你的身上熱得像是個小火爐似的,我都出汗了。”
這一句輕飄飄的調侃,打破了沉重的氣氛。
倘若天長地久不可得,那么爭一爭朝夕,又何妨?
白明微也懂這個道理,所以便不再提及方才的話題,順著蕭重淵的話說:“我是習武之人,擁有陽剛之軀,自然滾燙似火。”
蕭重淵失笑:“你這是把自己形容成五大三粗的漢子了么?”
白明微哈哈大笑:“難道陽剛之軀,只有五大三粗的漢子有么?我就不能有?”
蕭重淵無奈:“胡鬧,自古陽剛之軀,多形容男性,你再厲害,也是水做的。”
白明微順勢坐到他身邊:“都是頭頂天腳立地的人,男女之分,那需要那么清楚?”
“雖然身體特征決定了性別之分,但男子可陽剛,女子亦可陽剛,女子可溫柔,男子亦可柔情似水。”
“我自由習武,一身武藝壯如牛,用陽剛之軀來形容自己也不為過,倒是讓你較真了。”
蕭重淵更是無奈:“好好好,你壯如牛,壯如大黃牛。”
白明微摸摸下巴:“果然有些話自己說可以,但是別人若是附和,就有些掃興了。罷了罷了,你我都不說便是。”
蕭重淵拉過她的手放在手心,輕柔地捏著:“不許說自己是牛,別人不能說,你自己也不能說。”
“牛馬生來就操勞,一輩子兢兢業業,累到走不動了都不能歇一歇,這是個不好的比喻。”
“你若非要找個動物形容自己,那就用貓來代替好了。貓兒天冷的時候把自己團成一團,懶洋洋地曬太陽;天氣熱了,就露出個小肚皮。”
說到這里,蕭重淵把白明微的手握住:“我希望明微這一生,可以如同貓兒一樣慵懶而狡黠,舒坦又愜意。”
這話說得白明微心頭一顫。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元五提及她命格之時所說的那番話。
此消彼長,她的欣欣向榮,就是身邊親近之人的日漸衰退。
想起二嫂當初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的那一幕,她不由得重重一顫,剛剛按捺住的不愉悅,也在此時瘋狂滋長。
蕭重淵感受到她的變化,輕聲問她:“怎么了?”
白明微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男人。
分明近在咫尺,伸手就能觸碰。
可她卻覺得,這個男人隨時都會如同幻影,隨風消散。
這個念頭難以抑制,如荒草瘋長。
她再也控制不住,忽然就投入蕭重淵的懷里,摟著蕭重淵,下巴擱在他的頸窩,一聲聲喚著:“重淵,重淵……”
很顯然,蕭重淵也被她這舉動嚇得不輕,驚慌失措地問:“你這是怎么了?”
白明微在他耳邊一遍遍重復:“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倘若你食而肥,我會恨你生生世世,永遠不再理你。”
不是她矯情了,而是重淵方才那番話,分明就是想要背負她的命運,代替她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