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四周的廢墟里,突然冒出來十幾道黑影。
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明晃晃的長刀,雨水沖刷著刀刃,泛著森冷的寒光。
這些不是普通的混混,看那沉穩的下盤和握刀的姿勢,全是練家子。
“那就別怪兄弟我不講情面了。”李沐陽的聲音在雨中變得冰冷,“我也要向家族交差。打斷他的手腳,留口氣就行。”
“是!”
十幾道黑影齊聲低吼,如同狼群一般撲向楚嘯天。
在這個雨夜的廢棄宅院里,殺機畢露。
楚嘯天沒有退。
他緩緩脫下風衣,隨手扔在一旁的石墩上,露出了里面緊身的黑色作戰服。
肌肉線條在濕透的衣物下若隱若現,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李沐陽,你錯了。”
楚嘯天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咔咔的脆響。
“我這次回來,不是來躲災的。”
“我是來,要把這潭水……攪個天翻地覆!”
話音未落,一道刀光已經劈到了眼前。
楚嘯天不退反進,身體猛地前沖,一記剛猛無匹的崩拳直接轟在了那人的胸口。
“砰!”
伴隨著胸骨碎裂的聲音,那個一百八十斤的壯漢竟然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倒飛出去,狠狠砸在身后的墻上,摳都摳不下來。
全場死寂。
連雨聲似乎都停頓了一瞬。
李沐陽撐著傘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終于裂開了。
一拳?
這還是三年前那個只會讀書鑒寶的文弱書生嗎?
楚嘯天收回拳頭,甩了甩上面的雨水,目光越過人群,死死鎖定了李沐陽。
“下一個,誰來?”雨還在下,噼里啪啦砸在廢棄的鐵皮桶上,像是給這場鬧劇敲著喪鐘。
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覷。
地上那個被嵌進墻里的同伴還在抽搐,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塊,眼看是活不成了。
“愣著干什么?給我上!”李沐陽嗓音尖銳,有些破音,“他只有一個人!再能打也是肉體凡胎,給我耗死他!”
恐懼是本能,但命令是鐵律。
剩下的十二個黑衣人對視一眼,眼底兇光畢露。
他們不再急著猛沖,而是散開隊形,像捕獵的狼群一樣圍著楚嘯天轉圈。
領頭的一個刀疤臉大喝一聲:“攻下三路!”
三道寒光貼著地面卷向楚嘯天的小腿。
夠陰毒。
這要是換做三年前的楚嘯天,恐怕第一輪就成了廢人。
但他現在不僅是楚嘯天,更是鬼谷傳人。
在《鬼谷玄醫經》的記載里,人體有三百六十五處大穴,既是生門,也是死穴。
而在他眼里,這些人的動作慢得像是在放幻燈片,滿身都是紅色的破綻點。
楚嘯天沒動。
直到刀鋒即將觸及褲腳的那一剎那。
他動了。
不是后退,而是起跳。
整個人違背重力般騰空而起,腳尖在最先掃來的刀背上輕輕一點。
“咔嚓!”
那柄精鋼鍛造的長刀竟然被這一腳生生踩斷。
持刀的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喉結處一涼。
楚嘯天身在半空,借力翻身,雙指如鉤,精準地扣住了那人的喉嚨。
“呃……”
那人眼球暴突,雙手胡亂抓撓,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太慢。”
楚嘯天落地,隨手將那百多斤的漢子像扔垃圾一樣甩向身后偷襲的兩人。
“砰!砰!”
骨骼撞擊的悶響令人牙酸。
雨水混合著泥水,在他腳下飛濺。
這場戰斗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楚嘯天根本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進行一場精密的外科手術。
側身,避開劈向腦門的刀鋒,反手一掌切在對方腋下極泉穴。
那條胳膊瞬間軟得像根面條,再也抬不起來。
進步,手肘撞擊另一人心口膻中穴。
僅僅三分鐘。
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全是斷手斷腳,哀嚎聲比雷聲還響。
李沐陽手里的傘早就掉了。
雨水澆透了他那身昂貴的手工西裝,頭發貼在腦門上,狼狽得像只落湯雞。
他死死盯著雨幕中那個如神魔般的身影,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這怎么可能?
資料上明明寫著,楚嘯天這三年在邊境的一家小診所當黑醫,怎么可能練出這種身手?上京那幾個武道世家的嫡系也不過如此吧!
楚嘯天跨過一個還在蠕動的黑衣人,一步步走向李沐陽。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沐陽的心跳上。
“李大少。”楚嘯天聲音平穩,連氣都沒喘一口,“剛才你說,要打斷我的手腳?”
李沐陽咽了口唾沫,腳下踉蹌著后退,直到后背撞上一根生銹的立柱。
“嘯天……誤會,都是誤會。”
他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試圖喚醒往日的情分,“哥哥我是被豬油蒙了心,你別當真。那東西我不要了,送你!就當是哥哥給你的見面禮!”
“見面禮?”
楚嘯天停下腳步,距離李沐陽只有兩米。
這個距離,能看清對方瞳孔里縮成針尖的恐懼。
“三年前,我全家被滅那晚,你是不是也在場?”